张铭之转而来到陆北等人院中,冰冷的神色迅速被和煦笑意代替,“陆道长可在?”
陆北闻言,起身相迎,“是张道长回来了!多日不见,张道长可好?”
“为国舅爷尽心,自然没有不好的。”张铭之笑道。
陆北点头,“张道长也是刚回来吧?这么一路风尘仆仆的,怎的不好好休息,倒是有空来贫道这里?”
“听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陆道长十分辛苦,理当来见见道长,聊表心意。”张铭之说道。
陆北脸上笑容不变,摇头道:“张道长这话说的,为国舅爷尽心乃是我等分内之事,如何当得张道长记挂?”
“当得当得!”张铭之笑道,“不仅当得,我还要好好请一请陆道长,相学互长,才能更好的为国舅爷尽心不是?”
陆北点头,“这话不错,做请就不必,太见外了。”
“这如何是见外呢?你我虽不是同门同派,却同在国舅爷身边效力,又得国舅爷信任,这便是缘分,陆道长若是再客气,就是与我见外!”张铭之说道。
陆北不好再推辞,便被张铭之拉着出了国舅爷府上。
他直接将陆北请到奢华大气的楼外楼,要了上好雅间,点了招牌菜,要了好酒,也不提旁的事,只客套恭维。
陆北脸上虽带着笑,可心底却满是防备。他不傻,知道他治好了虞国舅肩头剑伤的事情,瞒不过张铭之。张铭之做不到的,他陆北做到了,隐隐有取代他在国舅爷面前第一人的位置,他不着急,不想试探才怪。
单看脸上,两人都笑的热切,宛如至交好友。可彼此心底,究竟是何打算,脸上全然看不出。
齐王府上,沈昕娘正在盘腿调息,忽而听闻丫鬟在外禀奏之声。
她吐纳浊清之气,睁开眼眸,“进来说话。”
金香立时掀帘而入,半跪在她身边,附耳说道:“娘子,外头人送来消息,张铭之请了陆北在楼外楼用饭。”
“张铭之宴请陆北?”沈昕娘缓缓说道,“那咱们也去瞧瞧。”
金香连忙起身,让人备马车。
“跟秦家人打招呼,咱们直接从后门进去。”沈昕娘吩咐道。
金香应声,去安排。
不多时,一辆普普通通行驶在京城中并不打眼的马车,平平缓缓的入了楼外楼的后院。
立时有精神抖擞的小二迎了过来,躬身道:“沈娘子来了?我家掌柜已经吩咐过了,请您随小的来。”
金香扶着沈昕娘,跟在那小二身后,没走过堂,直接从后院绕到一处楼梯处,顺着楼梯,七拐八拐的,也入了楼外楼前头招待宾客的楼宇。在一间门庭精致的雅间外头,小二停下脚步,推开门,躬身做请。指了指隔着墙的另一侧,“那两位客人就在隔壁,那是阳面楼宇,这是阴面,相互走不通,娘子随时可离开,不必担心遇见。”
沈昕娘点点头,“多谢你家少主安排。”
小二连忙躬身,“不当谢,不当谢,娘子有事尽管吩咐。”
小二说完,十分知礼的退了下去。
金香扶着沈昕娘坐进雅间内,沈昕娘抬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篆来,挥手将符篆贴在墙壁之上。隔壁阳面雅间内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酒不错,多谢张道长盛情!”陆北的声音带着些飘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