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打交道多年,景钰是何其了解他啊,那看似无害的笑,底下掩着多少深沉心思。
“大哥今日怎有空过来?”刚进门口,景钰便一副兄弟情深的喊道。
景玦是三个兄弟中最像皇帝的人,不管是心性还是面貌,要真说,应该是景玦不及皇帝沧桑内敛,却有着皇帝求不回来的年轻。
景玦正饮着茶,听见景钰的声音,放下茶杯,起身迎接:“想念二弟便过来看看。”
景钰笑:“也不知大哥是怎么个想念法。”
景钰与景玦的对峙,从小到大,从内廷到朝堂,人尽皆知,景玦也笑:“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过来看二弟是否安好了,昨日你顶撞父皇,父皇可是气的很,听内侍说,他摔了几套釉瓷,更吃不下睡不着,还是宣了御医给开了方子才入睡。”
景钰装作惊讶:“竟是这般严重?”惊讶过后,景钰坐下:“唉。。。让父皇为儿子这般操心,实属不孝。”
景玦瞧着他那模样,虽然很痛心,可那双好看的眸却是平静,景玦也在原位坐下,捧起茶杯,面容掩在笑后:“二弟若真是觉得愧疚,不如从了父皇。”
景钰看着景玦,一副于心何忍的样子:“可我若是从了父皇,父皇便会因此对我有丁点改善,但这丁点改善对大哥却是威胁,为人弟弟,怎能让兄长陷入两难?大哥若是担心父皇,不如找一个送进宫去,缓解父皇的相思之苦?”景钰想起皇帝跟他要人就好笑,一把年纪了还不肯安生。。。
景玦也若有其事的想,最后赞同了景钰的话:“二弟说的是,若是你好过了,我心就不舒坦了。”
景钰再添计策:“那大哥需要去见见艳骨吗?见了才能知道要找什么模样的。”
“不劳烦二弟了,这艳骨。。。名动帝都。。。二弟不用怕大哥会不知晓找什么模样的。”
景钰起身:“即是如此,就不留大哥了。”
景玦告别:“当大哥的也该识相点,不招二弟嫌了,告辞。”
试问天下,有这样相处的兄弟吗?将真心话搬到台面讲,谁信,可又为什么不信呢?
景玦走后,青葙走了出来,站在景钰身侧:“主子,这大皇子前来,不会真的只是跟你问个意见吧?”
景钰意味不明的笑:“哪是问,怕是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来炫耀?”
景钰迈开步子,跟飘似得声音传来:“便不是炫耀,也是幸灾乐祸。”
青葙在背后摇头,所以主子,你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呢?
景钰见了景玦,心情莫名好了些,想去东厢房看看艳骨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又将步子折回院子,可半个时辰后,艳骨却自己找上门了。
景钰正握着狼毫,在宣纸上笔起笔落,又一个符节完成,艳骨推门进来时,他便是这幅神情,专注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