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盐的办法……”秦驰有些羞愧,他听说夫人要挑选盐场的负责人,就第一时间站出来,热血沸腾地要接管这事。但海水要如何才能变成盐,他却半点也不知。江棠棠道:“煮盐的办法我会告诉你,煮盐,粗盐提精需要一些东西,你们先去筹备盐场需要的人手,等我东西准备好了,把人聚在一起上个课。”在这个时代,许多行业都是代代相传。其秘方除了嫡子嫡孙,连旁支都不可能知道。更何况制盐这样的行业,其制盐方法,外人是更不可能知道的。秦驰不知,实属正常。听说江棠棠不光知道海水晒盐,煮盐的办法,还知如何将粗盐提精。幕僚府的人都心惊江棠棠的学识。这懂得也太多了吧!她是如何做到,懂这么多的?这其中,也有人原是京城人士,对于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的荒唐行为有所耳闻。人们不免想,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他们夫人惊才绝绝,怎么可能是那样荒唐的人,定是她的才华惹了人妒忌,才故意传出那样的传闻,来毁她的名声。江棠棠不知有人为她明显超纲的知识储备自行脑补了解释,安排好晒盐场的事后,便开始安排糖坊的事。她想将岭南的街镇发展成像现代一样的大都市,所以一早建房子卖的时候,就做好了规划。除了街道建了像现代一样的下水管道,公厕,避免随地大小便,饮用水污染,人口太多造成瘟疫外,还把商业街道和作坊分开规划。近郊划了一大块地出来,专门用来建作坊。如上次一样,江棠棠先画了塘坊的初级建造图。她依旧借鉴了现代的一些经验,之后再由懂建造的人,经过专业的修改,最后经过讨论,确定无误后,才拟定图纸。万贵是傅荆初的徒弟。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泥瓦工。宝岛建军事堡垒与城墙的时候,因为缺人,便挑了他过去给傅荆初打下手,傅荆初看他脑子灵光,又勤奋好学,后便收了他为徒。前些日子江棠棠建房子卖,急需用人,便将他要了过来,开的月俸比幕僚府的幕僚稍差一些,但却也是时下少有的高薪工作了。上次琼州等地的房屋图纸,就主要是由他完成的。江棠棠对他上次的表现很满意,给他加了月俸,这次的塘坊也交由他来负责。江棠棠在忙着出发去京城前的各项安排,另一边,陆时晏也做作部署。两人去京城不可让过多的人知道,带出去人要仔细挑选,最好能身兼数职。而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光不可泄露消息,还要有人代为坐镇,以免引起慌乱,又或者敌军趁机钻空子。在两人各自忙碌的时候,胡岩被派了新的差事,也终于有机会回州南庄看望家人。“岩哥儿长高了,这身衣服穿着可真好看,爹娘要是知道你这般有出息,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只可惜爹娘不在身边,看不到你出息的样子的了。”胡丹桂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胡岩眼角也有些湿润,“姐,我一定会努力,好好跟着将军做事,以后好好孝敬你,为胡家争脸面的。”胡丹桂吸了吸鼻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道:“岩哥儿,你现在有出息了,你能想办法找一下爹娘好不好?”胡岩顿时皱起了眉头,“姐,爹娘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们当时若不是遇见夫人好心,也不会活下来。而他爹娘身体本就不好,又遇到那样的大灾……姐弟两虽然没立碑,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爹娘只怕是没了。她姐为何会突然提起,要去寻爹娘。“万一爹娘也遇见了夫人那样的好心人,给救了呢?为人子女,难道就这样丢着他们不管?就算爹娘真的不幸去世了,我们当儿女的,也应当为其收敛尸骨。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是不是现在有出息了,就忘了爹娘,看不起我这个没出息大姐了?”胡丹桂越说越气,最后脸上已有了愤恨之色。“大姐,我不是说放着爹娘不管。”胡岩着急道:“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胡丹桂道:“你在将军身边做事,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胡岩心中发苦。这可不是小事。为了防止岭南的粮种流出去,边关管得十分之严。除了出去的财物需要严格检查外,出去的人也要审核。非正当理由,是不可随意外出的。他不过是将军身边一个小小跑腿的,哪里有权利外出。而且外边天大地大的,茫茫人海,他又该如何寻?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还不如爬到高处。他爹娘如果活着,听了他的消息,自然会来寻他的。他将道理讲给胡丹桂听,可胡丹桂却并不听他的解释,“我们可是跟着将军和夫人的老人了,将军和夫人还在流放路上的时候,我们就共了患难,这情谊非比一般,这样的小事,你找将军求一下情,将军未必就不答应你!”“军中最是讲纪律,将军从不徇私。大姐,这话你可千万别再提。”胡岩不明白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但还是认真道:“再说了,我们当时是被夫人所救,那是救命之恩,必将一辈子永记。并非什么共患难之情,我们就是下人。你这话可千万别说了,要让人知道,一准笑话我们不知好歹,恩将仇报。”胡丹桂起初确也是这般想的,但自从跟了伊润后,伊润一直在她身边说,说陆时晏和江棠棠当初也是流放的罪民。虽是救了她们的命,但也没有白救,她们为陆家下人,也帮了他们许多忙。渐渐地,她也就这么想了。见胡丹桂脸色几番变换,似在挣扎的样子,胡岩越发觉得她不对劲,打算去找人打听打听,他不在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他起身道:“我带了点西边的小食回来,我给何婶送一份过去。”他这可捅马蜂窝了,胡丹桂顿时怒道:“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嫌你姐没本事,看不起我,不想为了爹娘劳神而已,何必找那么多的理由。说什么将军不徇私,你不得自由,你又哪里来的机会去买礼物?”胡岩被她如鞭炮一般的话炸得有点懵,好半响才道:“这能一样吗?我这也没出边防,就在那边的街镇买了一点。大姐要是不喜欢我送,我不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