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清闻言大为意外。
宋余德死了?
“死在何处?”
“云南侯府的别院里。”
空影禀告来龙去脉:“王爷在早朝上捅破宋余德昨夜夜会西凉使臣之后,皇上就派人去捉他。我们的人得到消息就撤了,谁知,就这么会功夫,他就死在了云南侯府的别院里。据说是因为跟云南侯府二公子萧邑起了争执,被萧邑失手打死的。”
温幼清眉心蹙起:“为何起冲突?”
“据侯府下人交代,宋余德是去找宋欢的,在花园撞见萧邑。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转眼的功夫就推搡起来,萧邑失手把他推倒,后脑撞在假山上,当场咽气。”
云南侯府二公子萧邑,年幼时意外落水,紧接着一场高热成了痴傻之人。
在温幼清的暗中推动下,正月底,云南侯府为萧邑娶了宋余德的嫡长女宋欢进门。
只是可惜,这萧邑不仅痴傻,还冲动易怒。
宋欢进门这大半个月,日子过得尤为艰辛。
而且,据温幼清所知,宋欢出嫁半个多月,宋余德从未登过云南侯府的门。
怎么昨夜被顾离殃他们使计诱去过西凉使馆,今日事情败露就去云南侯府别院找宋欢了?
她想到一个问题,问空影:“可知萧邑和宋欢为何会在别院?”
空影回:“属下方才让人去查了,是因为萧邑昨日犯了病,别院清净,侯府就把他们送过去了。”
“宋欢呢?”
“事发时她在院子里休息,这会儿被看管起来了。”
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桌面,温幼清眉心紧蹙,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让人去寻寻看,当年萧邑落水发高热,给他诊治的大夫是哪位。”
空影心中疑惑:“王妃,您是怀疑……”
“只是猜测罢了。”
温幼清摇摇头:“萧邑今年有十八了吧?怎么说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先寻寻看,能找着最好。”
空影领命下去吩咐,温幼清带着阿九等人去了太傅府。
温敬之这几日休养的还不错,虽然脸色依旧显得苍白,但精气神好了些。
今日太阳好,温敬之让文伯支了个摇椅在院子里,此刻正阖着眼似是进入浅眠。
许是就在院子里养伤,他一贯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只是半挽着,被早春和煦的风一吹,几分斑白的发尾荡起来,仿佛她早几年踏青时见过的溪边的青草、岸上的柳枝。
只是看着,就令人倍感轻松愉悦。
温幼清站在院子门口,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如此也不错的念头。
但下一瞬,她就清醒过来。
若不掌握主动权,眼下所有的祥和安逸就都只是偷来的,是短暂的,终究会被无情打破。
朝看过来的文伯摇摇头,温幼清放轻脚步,转身又去了旁边的院子。
郑院首正在晒药,见温幼清进来他先是一愣,而后主动道:“太傅大人恢复得不错,远超下臣预期。”
温幼清听了心里一松,真心实意地朝郑院首道谢,不过转而道:“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询问一下您。”
郑院首连连摆手:“王妃有话但说无妨。”
温幼清便不绕弯子,直接问:“十几年前,云南侯府的二公子落水引发高热,当时为其诊治的是谁,您可还有印象?”
郑院首闻言先是微愣,紧接着陷入沉思,温幼清就见他脸色越来越差。
“可是有什么异常?”
“当时云南侯府尚未没落,出诊的是当时太医院主管小儿症候的副院首高太医。”
温幼清凝眸:“然后呢?”
郑院首望一眼湛蓝的天幕,喟叹道:“从云南侯府回来不出三日,高太医就醉酒坠河,一命呜呼。不过……”
郑院首压低了声音:“他出事前,曾念叨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