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五章 阿喀琉斯的末日 6（第1页）

蕾姆泽叹了口气，她突然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幸好法尔诺是低着头前进，否则就凭蕾姆泽的身高，他恐怕很难发现这位有着一头棕色卷发的姑娘早已静悄悄的站立不动。

面对这种情况，法尔诺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客观上，他失恋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法尔诺走上前去，来到蕾姆泽面前；他蹲下了身子，抬起视线——面前的女孩儿竟然面无表情的在流泪。那样子实在诡异，法尔诺下意识的向后仰身，结果摔了屁墩儿。

“怎么回事？”法尔诺近乎要喊破了嗓子。

“没什么，只要认命就行了；我也好，战争也好。”蕾姆泽抹去泪水，即便如此，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音声没有起伏。

“我的天！这女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我感觉这一生都不想再去打探了。”法尔诺心中惊叹，听到她提起战争，红发少年觉得，或许在这里应该说些安慰她的话语。

“好吧美丽的姑娘蕾姆泽。恐怕你也听说过费罗布与法尔诺的组合是女性公敌的传言吧，然而在你面前的，正是那个见到女孩子就只会‘大婶、大妈’叫个不停的傻小子。我想，既然你更早的认识了团长和艾菲姐姐，特别是艾菲，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得到了她的救赎。”

法尔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炭灰，接着说道：“我被她改变了不少，虽然总的来说还是愣头愣脑的。我想说的是，自从认识她之后，我对战争是这么看的：人们说战争是灾难，是洪水猛兽。”

“但是对我而言，那却是成就英雄画卷的最美妙瞬间所必不可少的东西。想象一下蕾姆泽妹妹，一位伟大的贤者高举法杖，他守护者孱弱的村庄，女人们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祈求贤者的拯救。”

“对面，则是敌人的战船，他们耀武扬威，杀气腾腾——贤者开始咏唱，突然，海面陡然增高，将所有的船舶打翻，拯救了那些人。”

他说得起劲儿，两臂张开，似乎已经跳入了想象中的场景，听闻英雄的赞歌。

“法尔诺真是个怪人。”蕾姆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然而这话却是蕾姆泽真心实意的感慨，她本以为这个男人就如同他的老师“恶汉”费罗布一样，整日想着在战场上逞英雄，受到大家的赞扬；谁承想，他竟然是个浪漫主义者，一位在战场上寻找以美为至高人生意义的旅者。

“法尔诺真是个怪人。”她对着发愣的法尔诺再次重复道：“那灾厄对你来说，难道只是人生画卷的背景而已吗？”

法尔诺知道，他说的事情，蕾姆泽都听懂了。红发少年用灿烂的笑容回应道：“没错，不论对谁而言，这背景都是一致的；重要的是，你我是否能从这其中看到希望。”

许是希望这个词汇对蕾姆泽而言太过沉重，以至于她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她再次启动步伐，将法尔诺甩在身后，抛下一句话：“其实，你和费罗布的传言正是我放出去的。”

“那边的旅人！求你们救救我！”一位女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正想要抗议的法尔诺。两人循着声音转回头：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性衣衫褴褛的奔跑过来。她的小腿和脚面上都是铁蒺藜留下的划痕，脸上全是泥土，还混着血液。

两人哪还有争辩的闲心，慌忙救起女性，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藏身在里面。

此处位于匹斯王国都城的东南边界，若再步行个不到一百米，就可以看见王城的围墙。墙根儿下是没人去的，那里堆满了尸体和一些抢劫尸体衣服生存的“活人”。哪怕是三人藏身的地方，也早就无人问津，简直一片荒芜。

那女人喘着粗气，身体颤抖，看起来已经染了疾病。她一直在小声的向法尔诺和蕾姆泽道谢，眼睛却紧盯着外面，看起来应该还有追兵在附近。

法尔诺想要起身去摆平那些士兵，却被蕾姆泽拦下。她将右手手掌上翻，法尔诺只看一眼，便退回了身子。

同为火焰魔法师的法尔诺知道，蕾姆泽手掌上的信息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正圆形的红色图形，里面由多个三角形和楔形文字规则的组合排列起来，在圆框外面，绘制着一圈火焰，这是太阳之神赐予阿波罗教派的纹章。

这东西在蕾姆泽手里，就意味着她是直接与太阳神签订了契约，而非在教会的学习中掌握神迹的使用。

只见蕾姆泽默默伸出手掌，过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地面出现了两个红点，几秒钟之后，红点也消失了。法尔诺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很快验证这一切的人就匆忙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