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二十一章 初露霸气（第1页）

林中权，你觉得何如斌给你那房子不算索贿，那算什么呢？”

“是……是应急……对，应急……”

“你那脑袋构造怎么和常人不同？那么请问，事后你为什么心安理得住下，从没有说退回的话？不会就因为是朋友吧？”

……

我是一个月后回平常市的，回家的当晚就和周太平干了一架。

记得那是个阴霾密布的下午，深秋的冷风将医院住院部那些树上最后的黄叶刮落，花圃内满目萧瑟，枯草丛生。临走前我去银行划卡取了两万现金，然后去向何叔道别。何叔那里只有他和护工马姐，没有见着苗苗。自从我和柳小翠好上之后，苗苗就好像地遁一般不见身影。我感到好失落，虽然我和柳小翠好上了，但是我始终放不下苗苗，意念中，她并没有离开我，我们不过就是有了小误会，过一段时间她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一定。

何叔见到我很高兴，他让我坐在他身旁与我拉着家常，我把取的现金给他，他也没有拒绝。何叔还在继续萎缩，脑袋上已没有多少头发，几乎成了一只秃瓢。望着他黎黑的肌肤和干核桃样的头颅，我就仿佛见着我老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是骨血？我说：“爸，您好生养息，一切千万听医生的，记住别任性啊，我会常常来看您的。”

何叔握着我的手，哽咽着说：“小林我的乖儿子，老爸听你的。”他让我坐下，将脑袋凑到我耳旁轻轻说：“好儿子，我记住了你的手机号码，我给你留意着苗苗，你等我的消息。你啊，怎么就软了呢？儿子你得把握机会，老爸说句丑话吧。女人是水，软的不伏，就不会耍刚硬？水花上身，人也是自己的了啊！”说罢朝我眨巴着眼，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心中暖乎乎的，眼眶一阵潮润，好像是大栗子山上老爸耳提面命的重演，不过他说的那做法我不会去实施。苗苗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在我心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让这朵鲜花臣服于我。我要对她采用不正当手段，那不是自毁长城？

猴子来接的我，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我兴冲冲地说：“中权，局里新来了书记，是你的乡党，就是黄葛镇的党委书记黄至权。”他带来的消息使我心境更加灰暗，好不容易自己才混了个局长助理，连板凳都没去坐，没想到仇家却压在自己上面。

这时我又想起老爸来了。老爸当然是望子成龙成虎，他一直将我当成他的一颗棋子，在我身上倾注了他的毕生精力。他要我光宗耀祖，他要我不忘夙仇。其实我知道，他们那一代人当官和现在当官追求的并不一样，一样的却是坚持和永不放弃，不过他们追求的是责任，而我们追求的是权和钱。他屡屡现身，绝对是担心我懈怠，提醒我肩负的责任。

我们到达平常市里天已黑下来，猴子将轿车停在院子，将我的东西放下就忙慌慌走了，说是去工地验收材料。我望着他眉飞色舞的光景，心中不由得一动。当了所长助理的猴子与过去大不相同，说话办事也显得大套好多。

屋子里好像有动静，而且这动静还很大。不会是周开山发疯吧？芙蓉不是说他文静，不会耍狂？现在芙蓉有身孕，那是我的骨血，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加快脚步将门推开，看见的情形却让我毛骨悚然。

屋子里满目疮痍，好像遭到洗劫，屋子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狰狞的汉子，手握一把雪亮的菜刀，正恶凶凶地呵斥着什么。而在他面前跪着两个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男人，畏缩得就像干了错事的下人，或者说更像一条可怜虫，正在给他磕头。那老男人旁边则是一个身躯臃肿的孕妇，正双手掩面哀婉地哭泣着。

那汉子是周太平，跪着的那老男人是周开山——过去那威风八面的市长大老爷，对我颐指气使的老丈人！而那孕妇不用说就是芙蓉，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子。我浑身的热血轰隆一声涌上头，几步冲到周太平面前，大喝一声：“周太平，你干什么？”并将那雪亮的菜刀夺过摔到地下。

周太平眼睛通红，满脸杀气，从他的呼吸中我闻到浓烈的酒精味儿。他狠狠地抽着狮头鼻，轻蔑地朝我哼了一声，说：“我们这里说事儿，你是什么玩意儿敢来多事儿？”

“周太平，你说事儿就说事儿，你还是人啊不是，有什么冲着我来，怎么能让老人和妹妹给你下跪？”说罢我将周开山和芙蓉扶了起来。这时芙蓉哭泣着给我讲述事情的经过，原来周太平因为赌博输了，把周开山给他买的商品房变卖了，说自己没有住处了，要赶周开山和我们走。

这里芙蓉还没有说完，周太平将话接了过去：“林中权，不是找着大靠山了，屁股大得能坐垮了山？怎么就这样一点儿出息，连住家也吃女人软饭啊？有种的就远方发财，傍女人算什么本事？”他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虽住周家，但是他也知道是周开山不让我和芙蓉离开。家里的大家电以及房子的装修都是我出的钱，我哪里能按捺自己的怒火？

“周太平，你也太下作了，是男人就得撑持场面，哪里能对自己老爸妹子下黑手？”我话没说完，周太平猛地一拳就砸在我胸口。我踉跄着，胸中热血翻涌，好不容易才站稳脚，喉咙一阵腥甜，我竭力想忍住，但到底忍不住，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周太平轻蔑地对我说：“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别怪我。要是你还不服气，我就再给你几拳，让你这丧门狗遍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迎着他走过去，说：“周太平，有本事你再打，我下了软蛋不是男人。”

“既然你这样英雄，我就成全你。”周太平说罢，在手上吐两口唾沫，哇哇怪叫两声，跳起来又挥舞拳头朝我胸口砸来。我眼前一黑，摇晃着，终于硬撑着没倒下。

我眼前晃动着周太平血红的身影，我知道他是有意的，他知道我受了伤，专门拣我的薄弱部位下手。我对自己说，撑住撑住，千万不能倒下！身子虽然摇晃着好像吃醉了酒，却终于没有倒下。我竭力将翻涌上来的血气压了下去，呵呵笑了声说：“太平哥……谢谢你，你要恨我，不妨再来几拳……我，我要下了软蛋我就不姓林……”

“哥……求你饶了中权……”芙蓉冲了过来，挡在我身前。

周太平收回拳头，悻悻地说：“吃里扒外的贱人！”又用手拍拍我肩头，眨巴眨巴眼，诡谲地说：“小兄弟，攀高枝了？大哥恭喜你啊，不过请记住这句话，“莫看你今天闹得欢，谨防明天拉清单，”好自为之吧你。”

我呵呵地笑了，笑声中还带着血腥味儿。周太平是借这机会报前次没有承揽到工程的一箭之仇，他要不这样他就不是周太平！

“哇哇……我好怕怕啊，蟊贼，蟊贼！老爷辛辛苦苦谋就一份家业容易吗？畜生啊，滚，滚！待我调集天兵天将前来捉拿也……”周开山突然泪汪汪地哭喊起来，哭得好像受到天大委屈的小孩子。他斜倚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沉浸在自己臆造的世界里。

周太平厌恶地皱着眉头，恶声恶气地指着周开山的鼻子说：“老杂皮，你给我听好了，给你一天时间搬家，后天上午你要还没搬走，我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说罢拍拍我肩头，送我一个甜蜜的微笑，扬长而去。

周太平走了好久，周芙蓉方歇斯底里哭嚎起来，她滚在尘土里，满脸生动地扭曲着，满脸的妊娠斑好像蝴蝶样跳跃。“啊啊啊……周太平，你让我们走就走？这房子又不是你的……你是土匪……是强盗！老爷子已经给你房子了，是你自己不争气……你不是人……”

我好心焦，不是担心她，而是担心她肚里的孩子。我虚弱地坐到沙发上，将脸一沉：“周芙蓉，你表演什么，还不给我起来。”

周芙蓉果然乖乖地爬起来，她望着我，可怜巴巴地说：“中权，这畜生后天就要赶我们走，我们能去哪里呀？不行，我们得同他理论，实在不行就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