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的蛊毒是谁下的?这种蛊啊,来自于西域的陀图国,曾经晋元跟乾和各有一只,是陀图国赠予的礼物,晋元的那一只,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
宁乔坐在床上细细地想着,拓跋墨却也不着急,看了看她手边的东西。
“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拓跋墨说完就要走,却被宁乔叫住了。
“我的蛊毒并没有治好是吗?你答应了闻人泪拿天珠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拿天珠来换我的命?”
拓跋墨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是闻人泪告诉你的?”
“我睡着的时候,感官并没有死去。”
拓跋墨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床上虚弱又无害的宁乔,思考许久终于开了口:“如果,你能帮我夺得皇位的话,那么……我考虑一下。”
房间很快变得安静下来,拓跋墨似是吩咐了人不得进来打扰,宁乔坐在床上,陷入到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中了蛊毒,她自己居然不知道,她实在是想不到宁千未在什么时候给她种下了这个。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宁乔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僵硬了,她有些疲惫地动了动,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床边的闻人泪。宁乔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有一只手替代了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温柔地帮她按着脖子:“想什么,那么入神?”
鼻尖传来淡淡的药香,宁乔发现闻人泪的身上都是这种味道,闻人泪将手里的褐色的汤汁慢慢吹凉了,这才放到宁乔的嘴边。
“这个颜色……好恶心。”宁乔缩了缩,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闻人泪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听话!”宁乔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闻人泪的手不小心地一抖,有几滴汤汁溅到了他的衣襟上,他浑然不在意,他慢慢柔化了自己的棱角:“你的蛊毒并没有完全地解开,所以,喝了它。”见宁乔似乎并不为所动,他放下了手里的汤匙,“那你还想活着见到他们吗……”
宁乔乖乖地端起手边的碗,闭着眼睛一口喝了下去,只是没想到,这口感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奇怪或者苦涩,反而带着微微的甜,她疑惑地看向闻人泪:“怎么是甜的?”
闻人泪避而不答,只是看着她,眼神深刻,他的眼睛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他说:“你还是同以前那般在意他们。”
“什么以前?”
“你中的是美人花,美人花种下去的时候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坏处,只是人会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勾人,但是当美人花遇到了一种名叫无情的药的催发,才会慢慢地产生毒性。”
宁乔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无情?”
“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它依附人而生,当一个人死去,它才会附着在另外一个寄主身上。”
宁乔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起来,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浩子。
“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当着你的面死去了,后来又看到活着的他?”
闻人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许久才问:“会不会是……跟你一样的,假死?”
“那如果,无情在他的体内,他一定要死了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吗?”
“不一定。”闻人泪下了判定,“无情虽然是叫无情,但是也只是一种蛊虫而已,蛊虫也如同人一般,虽然感官薄弱了点,但是若是瞒过了蛊虫,蛊虫也是会以为原身的宿主死了,而会钻进离它比较近的附近的宿主身上。”
晚些时候,拓跋墨收到了宁乔的信。
他看了看宁乔的信,忽然大笑起来,扎答有些莫名其妙,大着胆子凑过去看了看,却发现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家书,拓跋墨拍了拍扎答的肩膀,“扎答啊,这个女人可真是聪明啊,你可没事千万不去招惹她。”
扎答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看见上面写的“亲爱的宁哥哥”诸如此类的话语,虽然他不懂,但是他知道这既然能让王子笑得那么开心,自然是好事了。
当天夜里,这封信被快马加鞭地送往边城,王环之看到之后脸色大变,当下马不停蹄地派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据说,宁千未在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勃然大怒,差点砸了整个轩辕殿,而后关在宫里整整一天,出来的时候下了一道命令。
“命王环之,迅速撤离,班师回朝。”
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不解,没有人看过那一封信,但是有些人,却渐渐上了心。
是什么样的信,什么人写的信,能够瞬间让宁千未如此勃然大怒呢?
拓跋墨又来看望宁乔了。
宁乔现在比最初那副快要干尸的样子好看多了,她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之前凹下去的轮廓渐渐变得好看和丰满起来。
她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不像他初次见她那冷冰冰的没有人气的样子,不可否认的是,宁乔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美。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醒过来的时候会怎么样呢,结果,当他第一次见着睁着眼睛的她的时候,他有些的恍惚跟愣神。
或许是因为美人花的影响,她能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勾魂摄魄,但是他告诉自己,自己并不看重她的颜,自己看重的,是她的聪慧,跟她的胆识。
这个女人,竟然敢在信里面如此奚落宁千未,让宁千未脸上无光,什么“你防备了这么久就是没想到让我爹爹做了替死鬼却还阻挡不了所谓异星的现世?”,什么“作为一个比较称职的妹妹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为什么我亲爱的哥哥这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事实上还不是他的,会不会是因为忧思过重平日里在国事上积劳成疾?”什么“既然阎王爷都不敢收留我那么我觉得我还是得回来好好陪陪你这个唯一的哥哥顺便还带着爹爹和爹爹的部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