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么时候才走得到头啊……”
“闻人泪你说话啊别跟个哑巴似的呀……”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行了大半日了,等到日头渐渐下去,拓跋墨下令安营扎寨,军队开始淘米做饭,宁乔从已经颠簸得不行的马车上下来,跟刚被放出笼的动物一样,欢快得恨不得到处撒丫子乱奔。
等到宁乔觉得自己终于舒服不错了,闻人泪已经开始在熬药了,宁乔闻到那阵药味就想吐,虽然那药的味道还不算难喝,但是这就好比让一个人每天都吃青菜过日子,就算再喜欢吃青菜的人也会吃吐了吧。
宁乔在火堆旁边坐下,她看着闻人泪。“一天不喝也没关系的。”
榆木疙瘩:“……”
“我看到那边似乎有动物,我们去抓来烤着吃好不好?”
榆木疙瘩继续专心致志:“……”
拓跋墨将刚刚烤好的野鸡递到宁乔的鼻尖,宁乔嗅了嗅,告诉自己现在她还要长身体呢要补充营养的,于是接了过来,旁边的拓跋墨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宁乔一边吃一边冲着闻人泪哈气:“香吗?”
拓跋墨看见闻人泪将火扒拉几下,他眼尖地看见那火堆下面埋的东西,看见闻人泪那张闷骚脸,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宁乔见闻人泪并不回答,又凑了过来,将那吃了一半的鸡腿递了过去,“诺,特意给你留的,你太瘦了,要长点肉。”
拓跋墨的脸垮了下来,他瞪着她:“那只鸡是我烤给你吃的。”
宁乔说:“哦,谢谢,我以为你给了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想要留给闻人泪吃。”
拓跋墨真的觉得自己被面前这个姑娘给气死了,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好几摄氏度,周围的士兵早就为了避免被怒火殃及,早就撤得远远的了,拓跋墨像只炸了毛的猴子,狠狠瞪了几眼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再次被气走。
宁乔被逼着喝药,喝完药很快就困了,在临时帐篷里很快就睡了过去,宁乔喝多了水,半夜尿急,爬起来看到闻人泪还坐在火边,有火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像是早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闻人泪就这么在火边坐了半晌,宁乔觉得没什么意思,正要回帐篷里,就看见闻人泪将火堆扒拉到一边,将里面的黑不隆冬的一个东西拿了出来,宁乔一时间大为好奇,见他打开外面的壳,心里一动,上去吓他一下。
“哇”忽然在闻人泪的耳边叫了起来,闻人泪手一抖,手里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宁乔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外面的泥壳被拍掉了下来,露出里面暗暗的荷叶,早已经有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宁乔抽了抽鼻子:“好香啊,你是故意趁我睡着在这里偷吃好东西是吗?!”
宁乔也顾不着烫,从地上捡起那鸡,满脸的愤愤不平:“哼,背着我吃好吃的,我要把这些都吃掉。”
闻人泪在旁边不说话,宁乔蹲在一旁像乞丐一样将脸埋进荷叶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闻人泪低下头,忽然看见脚边似乎有水滴落了下来。
他迅速抬起头,看见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宁乔的眼睛里冒了出来,宁乔嘴里咬着肉,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而她似无所觉,闻人泪忽然间慌了手脚,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说:“我以后再也不藏着呢。”
见宁乔还在流泪,他又加了一句:“放心,都给你。”
宁乔将手里的鸡一股脑地塞进闻人泪的手里:“谁要吃你烤的鸡肉了。”
闻人泪什么都顾不着了,伸出袖子就想往宁乔的脸上擦,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慢慢地缩回手,宁乔却不管不顾地扯过他的手臂,在自己的脸上擦了起来,闻人泪短暂的惊愕过后,又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宁乔看着他。然后又说:“你之前怎么不说?”
“看你吃鸡腿很开心。”
“可是,我更喜欢吃你做的。”
闻人泪又笑起来,宁乔看着他的帽子始终不曾被放下,想起扎答他们曾经私下里在评论过闻人泪说他不通人情冷漠高傲,心里有些替他不平。
“你能将帽子放下来吗?”
许久都没有听到闻人泪的回应,宁乔以为是触及到了他的禁忌了,正要改口打着一个哈哈过去,却见闻人泪慢慢放下了罩在头上的帽子。
白皙的皮肤,深邃的轮廓,蓝色的瞳眸,黑色发丝随风而动,宁乔看了半晌,愣愣地张了张嘴:“这哪是高傲冷漠,这明明就是高贵冷艳嘛……”
但是就一瞬间,闻人泪就将帽子戴了回去,他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宁乔撇了撇嘴表示很不满。
“不怕?”
宁乔对于这个问题觉得很惊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怕什么?”
拓跋墨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拓跋墨看了看背对着他的闻人泪,看向宁乔:“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
宁乔睁大了眼睛,闻人泪将东西收拾好慢慢退了出去,宁乔兴奋地看着拓跋墨,期待地又忐忑地等着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