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死了。
他真的要死了。
这不是演习。
恐惧和绝望从陈岁平的影子里爬了出来。
它们先是勾住他的脚,然后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陈岁平觉得有冷风从衣服的各个口子里往他的身上钻。
他动不了。
他真的动不了。
他快冻僵了。
时宴再次朝他招手。
“过来……”
他要交代遗言吗?
陈岁平的肠子搅在了一起。
他走过去。
但还是不敢靠近时宴。
他就在病床前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陈岁平道歉:
“对不起。”
“别原谅我。”
“时宴,别原谅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些话不是他的心里话。
时宴没说什么,他珍惜着自己最后的体力,他说:
“离我……近点。”
陈岁平踌躇。
他真的太臭了。
可时宴坚持……
他要死了。
陈岁平的肠子疯狂的搅动。
他凑上前。
时宴没有吐。
他抬起自己竹竿一样细的胳膊,陈岁平立刻弯腰低头。
时宴的手摸上陈岁平的头。
他摸了他的伤口。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