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贵人,请随小女来吧。”郑娇娇垂眸柔笑,带着几人就往安置好的院落而去,好似方才发生的那些尴尬之事都与她无关一般。县衙内的院落不大,可因地处青州依山傍水,倒有了几分宁静之意。“福安县主、几位公子,这可是小女特意为您几位准备的,若有什么不适之处,您几位尽管说,我们立马就让人去换。”郑母站在一旁谄媚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还宠溺的看向了郑娇娇,又道:“几位贵人不知,臣妇家这女儿向来是个操心的命,自幼就聪慧乖巧,喜欢为她爹分忧,所以才将这院落大包大揽了下来,也不知几位贵人是否满意。”“哦?这是她亲自让人布置的吗?”冯若瀛在院中走了两步,百无聊赖的抬起手揪下了枝头的绿芽。郑母一听到冯若瀛主动问起,立马含笑颔首,“娇娇知晓几位要来的消息之后,便立马让人去准备了。”“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在此停留?”郑母话音刚落,冯若瀛一句话就戳中了她话语中的关窍。郑母和郑娇娇面色一僵,只见冯若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我记得我们是途经青州县,临时在瑞王的决议之下停留的,可你这院子,没有几日怕是布置不成这副模样吧?你们怎知我们会停留在青州县?难不成你家女儿有预知之能吗?或者说……有人早早的就决定在青州县停留了,然后特意给你们传了消息?”“这,这……”郑母眼见自己说漏嘴了,顿时有些紧张的揪了揪自己的衣角。郑娇娇咬牙上前一步,“这位公子不知,其实……您几位出京准备前往边南一事,恐怕在这几日已经传遍了整个北坞。小女和父亲得到消息之后,唯恐几位贵人会在青州县停留,便早早让人准备好了这个院落,生怕几位贵人若有停留,招待不周。”“哦?原来如此啊。”冯若瀛挑了挑眉,“倒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是啊,我也……”郑娇娇见冯若瀛信了自己的话,立马欣喜的张了张口。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冯若瀛抬手就打断了她想说的话语。冯若瀛不耐地望着眼前两人,“好了,你们还要在此多久?这一路舟车劳顿,我也累了,我们想好好休息了。”明晃晃的逐客令一下,纵使郑娇娇的脸皮再厚,也不好同郑母继续留下去了。她咬着唇瓣看了一眼容衡阳和秦叁,见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只顾着疏影的模样,郑娇娇嫉妒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那几位贵人,小女和母亲就先退下了,小女的院子就在旁边,几位贵人若有需要的话,尽管令人来告知于小女。”“嗯。”冯若瀛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双淡漠的眼眸中充满了躁郁与不耐。郑母见此也不敢耽搁了,拉着郑娇娇就退了下去。在她们两人走后,一直不出声的秦叁突然含笑了起来。“还得是你啊冯若瀛,也就只有你有法子对付这种人了。”“是吗?你们两人若是心狠手辣起来,我可是拍马不及呢。”冯若瀛轻哼了一声,妖冶的面容上带上了一分浅笑。看着他们两人这副熟捻的神情,疏影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三哥、哥哥,你们一早就认识吗?”她这一路行来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因为头一回在花船相见之时,秦叁和冯若瀛之间并未有接触,甚至带着一股疏离。可是这几日下来,疏影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和话语,就好像是认识了十多年的人一般,太过亲密了。疏影这话一出,秦叁和冯若瀛身子皆不由的一凝。冯若瀛干巴巴的抿了抿唇,对着秦叁就投去了一个示意的目光。秦叁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不认识,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不打不相识罢了,阿影,男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般。只要看对眼了,那就是一生的挚友,无需时间来沉淀的。”“真的吗?”疏影怀疑的眯了眯眼。冯若瀛也急忙的点了点头,“是啊,不信的话你问容衡阳。”“是这样吗?公子?”疏影朝容衡阳看过去。容衡阳清冷的眉眼在对面两人略微紧张的面容之上一扫而过,而后淡声道:“有的人是这样。”听到容衡阳这话,疏影姑且信了秦叁两人的话语。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有些累了,我先进去躺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去。”容衡阳搀扶着疏影就朝屋内而去。望着他们走向屋内的身影,冯若瀛和秦叁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都怪你。”冯若瀛翻了个白眼。秦叁听到这话直接被气笑了,“大表兄,没想到你这些年不止换了张脸,就连脾性和脑子都给换了,你说表姐要是瞧见你这副模样,还会不会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听到秦叁提起江知韫。冯若瀛面上的笑意一沉,他扯了扯嘴角说道:“从前的孟玄鹤已经死了,如今只有冯若瀛。”说完这话,他转身就想朝自己的那个屋走去。可就在他刚踏出两步之时,整个人浑身一寒,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冯若瀛,你怎么了?!”秦叁看到这一幕,快步的冲了上去。“我没事。”冯若瀛捂着唇角安慰了一句。秦叁忽觉不对,伸出手就用力的扯下了他捂住嘴角的那只掌心。果不其然。掌心一落下,手掌之中尽是鲜红的血液。“你这还叫没事?”秦叁拧紧了眉头,“药呢?有没有什么药?”“别在这说,不要被疏影听见了。”冯若瀛强撑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拖着脚步就向自己的屋子而去。秦叁一路搀扶着他,直到两人入了屋内,他这才质问出声。“你上回没跟我说,你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不行,你绝对不能跟我们去边南,神医在何处?我送你过去和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