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阳又岂会不知魏王歹毒心思,这就是他特意把几位股肱之臣叫上的原因。他们可是正大光明来到魏王府,要是出事,魏王吃不了兜着走。容衡阳看向魏王,脸上早没有方才的得意。燕青继续道出:“太子到达成县之后,我与当地官员制造出疫请严峻的局面,他什么都不懂,是我在背后指使,等到时机成熟,我便提出火烧村庄,阻止瘟疫传到其他村子;太子被我言语欺骗答应下来,我又故意告诉他不少村民身体溃烂无法行走,为了减轻他们痛苦,需要提前喂蒙汗药方便转移,让他用印章在药方上盖印,这样一来,就成了他残暴不仁。”虽然容衡阳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听他详细描述出来,还是觉得震惊。好歹是一百多条人命,就成了魏王夺权的牺牲品。笛洐生和徐太傅两人相视一眼,虽然燕青在如实交代罪行,可他们也不傻,这可是跟随魏王快二十年的忠诚谋士,怎么可能当众揭穿他的罪行。但是这些话听起来却不似作假,尤其魏王整张脸发黑,说明燕青的话是真实的。只是两人也不解,容衡阳是怎么让燕青主动交代。容衡阳满意点头,冯若瀛这招可真是管用。“燕先生悬崖勒马,此乃大义之举,请继续说。”燕青此刻仿佛只听容衡阳的话,对魏王的警示目光视而不见。丞相也多次使眼色,奈何燕青根本看不到,这人莫不是中邪了。只听燕青再次开口:“太子当时担心有村民没及时撤离,还特意回去挨家挨户寻找,他根本不知,我们把人藏在后山,等他离开后,立即把人送回去,让他亲自点火,嫁祸给他。”魏王拍桌而起,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容少卿,本王真是好奇得很,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歪道,让燕青倒戈相向叛变本王。”容衡阳淡定道:“这不正是事实么,魏王难道还想抵赖。”丞相站出来帮忙说话:“我看这个事,就是他自己做的,以此害魏王,理应当即处死。”魏王听到这话反应过来,立即从侍卫腰上拔剑,对准燕青刺过去。眼看直达喉咙,被容衡阳快一步挡开。“魏王,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我相信燕先生这样说,肯定还有证据。”魏王牙齿都快咬碎,他千算万算,就没想到燕青会背叛自己。徐太傅帮衬:“燕先生总不能空口无凭,这样难以服众。”燕青再次举证:“这次一干人等,全是魏王的心腹,没人家中都有特定的令牌。”说罢将自己怀里的拿出来。“另外魏王还在村庄找了三名恶霸,威胁当地官员提前将他们从花名册上去除,然后让他们伪装知道真相逃跑,这样一来只要找到他们,就能给太子最后一击。”容衡阳忍不住拍手,这还真是是够缜密,果然是被秦家那边查出有人逃走,误以为知道真相,谁能想到是魏王的致命招。要是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三人抓回来审问,那才是害死太子的关键。魏王自然不会承认,义愤填膺表示:“没有的事,本王绝对不会残害兄弟,更不会杀害无辜百姓,全是他胡编。”容衡阳看他抓狂的样子目的已经达到,看向身后几位大臣,这下连丞相也不吭声了。“燕先生的话,几位大人都听到,我先把他带回去继续审,或许还能审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事,至于魏王殿下,那就自己去和陛下解释清楚。”容衡阳要走,门外侍卫立即拔剑,只是很快墨江和永安带着一群官差赶来,这架势是要打一仗。徐太傅再次走上前当这个和事佬。“殿下息怒,这事尚待查明,或许就是这人想陷害你,眼下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让容少卿带回去查清楚,才能还你清白。”魏王一听更生气,要是找到足够证据,他的命还要不要了,所以必须阻止他带走燕青,并且还要搞清楚宁可为自己死的谋士,为何在关键时刻捅他一刀。“你们都可以走,但是这个敢污蔑本王的人得留下,我要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当众给我泼脏水。”容衡阳不紧不慢说:“魏王,现在是我大理寺和检查院在奉命调查这次案件,这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你施加阻拦,难不成想杀人灭口。”这都提到检查院,笛洐生也走上前,“容大人这番话有理,是真是假,带回去审便知,魏王还是不要过多干涉,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该坦然配合,才显得跟你无关。”魏王的反应太明显,都是千年的狐狸,他那点心思昭然若揭。魏王咬牙切齿,容衡阳又道:“人是我一定会带走,魏王非要阻拦的话,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只是这些事若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对你跟不利。”这下什么把柄都被他抓住,魏王气得快吐血。燕青知晓他所有秘密,要是都供出来就麻烦。“让他们走!”丞相发话。魏王紧蹙眉头看向他,丞相暗暗使眼色,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在场还有两位大臣,不能轻举妄动,到时候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容衡阳倒是希望他动手,只是有丞相这只老狐狸在,不会让他和大臣动手。魏王强装镇定抬头,“容少卿慢走,还有燕青,本王怕你忘记提醒一下,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团聚,你可千万不能出事。”这是惯用的威胁伎俩,懂的人都明白,他这是在用燕青的全家做人质。奈何燕青看都不看他一眼跟随容衡阳离开,把魏王彻底弄糊涂。徐太傅拱手:“下官也告辞。”除了丞相留下,容衡阳带来的人都相继离开。魏王跌坐在木椅上,难以置信捶打桌子,将茶杯也摔倒地上。丞相老辣,赶紧出主意:“魏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绝不能让燕青说的这番话传到陛下耳朵里。”魏王无奈叹气:“外祖父此言我岂能不知,可是当下根本没有办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