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诤困惑道:「大人,卑职斗胆,这难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是啊大人,卑职不是怀疑你,只是……」
游季可附和道:「劝降一两座主要的城池,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三十六府尽数招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哼!大惊小怪!」
朱仝不屑道:「连老子都懂,先这样,再那样就行了!」
「老朱,伱别捣乱。」
庄毅把他拉下去:「好好听大人讲话就行,你懂个屁!」
不过鄱阳出来的弟兄,确实反应较为平淡,因为他们丝毫不怀疑自家将军能够达成说出口的战略目标。
「游季可,有一件事情,你说错了。」
陈三石的目光没有从舆图上挪开:「有时候,让一州诸多城池归顺的难度,往往要比单独劝降一两座城池容易得多,此为,势。
「有人说,兵者诡道也,有人说,兵者王道也,也有人说,兵者先立己于不败之地,以待敌之败,最重要的是一个求稳之道,而我说——」
他在此停顿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敲响一次洪钟大吕:「兵者,势也!」
「势也?」
夏琮恍惚。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抱拳道:「大人赐教!」
「天下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势字。」
陈三石从戎以来,大大小小也算是参与过不少的战事,略微有些感悟:「攻城有攻城的悍不畏死之势,守城有守城的宁死不屈之势,冲阵有冲阵的陷阵求死之势,决胜有决胜的不可阻挡之势,同理,溃败有一溃千里之势,就连投降,也有一蹶不振,望风归顺之势。
「此势一旦养成,敌军自会如同丧家之犬丶斗败雄鸡,不会再诞生出半点反抗的想法,他们只会剩下一个念头,降。
「我们要做的,就是打造出『归降』的大势。」
「兵者丶势也!」
夏琮有些不明所以,他问道:「那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打造出大势?」
「总共五步棋。
「这第一步,我称之为围师必阙。」
陈三石下令道:「传我的将令,除永乐府外,各部将领立即停止攻城,并且留一条小路出来,给他们的斥候,留下互相传递消息情报的途径。
「夏琮,你把原话写下来,然后用海东青传达给各部即可。」
这次他用的,是四师兄的海东青。
「然后便是第二步,跟我走!」
「驾——
一行人全速前进。
很快就来到。
最近的,看押降卒的城池。
武将和阵卒,都是分开关押的。
其中炼脏及其以上的武将,大部分还会用玄铁钩锁打穿琵琶骨等部位加以控制,防止生出乱子。
但是阵卒没这个必要。
阵卒脱掉甲胄丶放下兵器,然后打乱各自的编制,在没有武将带领的情况下,就是一盘散沙,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区别不大。
陈三石勒马而停,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牌,大声问道:「谁是此地看押降卒的将领!」
「陈将军!」
一名参将早早接到指令,出城迎接:「在下朱七,这里的降卒都由我负责看押,陈将军有什麽交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