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仲秋迷迷瞪瞪的爬起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困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林子漾拍了拍心口,柔声细语道:“睡吧。”
可只有自己知道,并不是因为做梦,而是一瞬间觉得后脊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皮肤底下爬过,带起一阵颤栗和酥麻。
她看了下屋子里还亮着的一盏罩灯,就在床边不远处的架子上,幽黄的光将屋子点亮,虽看得不是特别清晰,也能朦胧的看清,除了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屋外偶尔几声鸟叫虫鸣声。
竟也渐渐平复了内心的恐惧和害怕,睡了过去,小猫咪蹭了蹭她的脖颈,柔软的毛毛贴在她脖颈上,舒展了下四肢,也睡了过去。
“对了,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潼津如今的状况如何了?”林子漾收拾好,吃完了早餐,去前院寻沈镜辞,刚走到垂花长廊下,便听见了他的声音,借着垂下来的爬藤间隙,她看见了站在他对面的沈宴,依旧是一幅不耐烦的模样,站在他身前也没个正形,歪靠着柱子。
“知道了。”他懒洋洋的答应了下来,转过身便朝外走,看着没个正形,恍惚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在那个镖局的日子。
潼津的战事止于早上,胡夏退回了二十里外,城门外一片狼藉,墙面地面分不清是谁的鲜血,插在地上和柱子上的箭羽,倒在地上的士兵,处处都昭示了世人,这里才刚发生过战争。
贺羡南站在城墙上,这不是他第一次直观战争,但这次与之前的许州战役更让他记忆犹新,他不想再看见南靖的百姓被屠杀。
那楠林村和许州,甚至是之前的雾浔镇,那些死去的百姓何其无辜。
不管是胡夏还是北盛,都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贺羡南转过身下了城墙,步履蹒跚的回了府中,张正平与盛年两人正在院子里比试,剑锋凌厉,招招狠辣。
他步子顿住,光影斑驳下,他想起在许州那后院里,霍远与林子漾的那场打斗,林子漾大概是身体刚恢复,加之年岁小,怠于练习,落于下风,可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劲,眼底的坚持,都让当时的自己刮目相看。
或许那时候便已经动心而不自知了,否则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连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甚至是飞舞的发丝,都记得那么清晰。
“殿下来了。”两人堪堪打平,大汗淋漓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贺羡南,盛年随意的擦了把脸,豪迈的道。
“不用在意我。”贺羡南平静的道:“盛大人和张大人不管是带兵用兵还是武功,都在我之上,这潼津事物本殿下不会插手,你们商量着来便是了。”他将兵符扔了过去,盛年条件反射一把抓在了手中。
“兵符!”待拿在手中了,心里才觉着有千斤重一般:“这……还是殿下自己拿着稳妥啊。”
贺羡南摇摇头,挑眉望着他们,一脸坏笑的道:“拿着吧,本殿下准备去干一件大事,带着这东西不方便。”
张正平却是睁大了眼睛,激动的望着他道:“可是昨夜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
夜里胡夏军队袭来,贺羡南趁乱让暗卫去探了敌营。
“是,胡夏这个仇,本殿下一定要亲自报,那楠林村的百姓和许州的百姓不能白死,累累白骨啊,可都是我南靖的子民。”贺羡南提起胡夏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喝他们的血,抽他们的筋,最后将他们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