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在意荆小情一直在观察他,因为项光之的目光同样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看着何必的脸,项光之突然笑了,扭头对柳如烟说道:“烟儿,你有没有觉得,阿必这样看上去不像是大夫,更像教书先生?”
柳如烟浅浅笑开。或许是对于之前的事心有芥蒂,她并没有回答有关何必的问题。
反而是何必自己挑起一边眉毛看过来:“先生?”
听见这二字,荆小情的心中一惊。
先生?
是她想的那个……【先生】吗?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忽然有种这样的感觉罢了。”
项光之爽朗地笑了,伤口未愈,他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嗽出声。
柳如烟连忙替他拍着后背顺气:“光之,你的伤处还未痊愈,先好好休息吧。我们都在这里,等你身子好些了,闲话再说与我们听。”
柳如烟一开口,项光之就变成了天下最乖的人,堂堂剑圣竟然小孩子一样温顺地点点头,躺回了茅草铺成的“床”上。
只是躺下去之后,项光之的眼睛仍然亮亮的:“真的,阿必,说不定从前的你,可能就是要做个教书先生呢?”
何必似乎是习惯了项光之这样的天马行空。
在柳如烟扶着项光之躺下后,他替他盖上薄被,浅笑道:“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等启程回去的路上,我们就一同找个村落,开个讲堂教孩子们读书,可好?”
何必似乎是又想起什么,唇角漾开又一抹柔和的笑:“不过……若是叫你那些老对手听到了,剑圣竟然去当习武师傅,必定会惊掉下巴吧。”
“那又有什么要紧?”
或许在这一刻,荆小情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和何必都会对父亲如此死心塌地。
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就像是太阳一般,照耀着所有人,给予他人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说不定这些村里的孩子们,哪一个就是玄门的未来呢?”
听到这话,何必的眉眼温柔了下来。
他像是鼓起勇气才开了口:“那等你的身子好一点了,我们启程路上就……”
“不过阿必,这件事可能要晚一些再去做了。”
项光之打断了何必的话,他摸了摸头,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握住了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柳如烟的手,甚至还孩子气地轻轻晃了晃:“先前我已经跟烟儿说定了,在与莫论前辈的对决结束之后,就叫她带我回历城山看看,见见她的师门。这一次死里逃生,我必定要先陪她回历城山才行。”
“方才同阿必说的开学堂之事,等我们从历城山回来之后,我们几人加上小玉儿,再来一同办起,如何?若是梁道友想的话,也可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