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目光移到火堆边的那柄刀上。
那刀的刀柄裹着兽皮,长不过一臂,是一把狭长雪亮的尖刀。
“你也是来杀我的?”任七冷淡问道。
“你很厉害吗?”
女人看了任七一眼,“要不然为什么随便见到一个人,便觉得他要杀你,难道全天下的人都得与你为敌,一心想着杀你不成?”
顿了顿,她又思索道:“不对,说不定你是天底下最坏的人,所以才整天担心有人来杀你,总想着天下人都来围追堵截你。”
“我确实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任七拿过酒囊,抿了一口,“不管是编造,还是道听途说,都没关系,我不在意做什么人。”
“你伤还未好,喝酒有害。”
“我是中了毒,不是受伤。”
任七看她那副模样,又将酒囊递过去,“你来点?”
“多谢。”
女人拿过酒囊,仰头灌下去一口,脸蛋因为酒液的灼烧和劲力染上了一层粉红。
她将酒囊递还给任七后,又转身,从锅里盛出一碗热腾腾的肉粥,递给他。
“这碗粥,你信不信我下了毒
害你?”
她微笑着,双眼如黑宝石,眨巴闪烁着。
“你要杀我,大把的机会,何需浪费宝贵的毒药?”
任七不跟她客气,他也不用勺子,只是转动碗,溜着边就把碗里的肉粥吃完,随即又将碗递给女人,示意她再来一碗。
那女人还在发呆,因为她没见过这种吃粥的法子,不用筷子,也不用勺子,只是转着碗的边沿,哧溜几下便将粥吃完。
“你是南方人?”任七问道。
“你看的出来?”
“因为玉京里都是这样吃粥的,不仅这样吃粥,也这样吃别的糊糊。”
女人只觉有趣,又递给任七一碗,似乎是要看他再表演一次。
“你这话说的,好像除了玉京都是南方了一样。”
她微微一笑,“不过你也没说错,我确实也不是北方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为了杀我的话,很少有人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是为了仙都。”那女人突然说道。
“仙都?”
任七转动碗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转动。
“仙都原本不应该是隐匿于世间的吗?怎么现在好像什么人都能找到它了?”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女人微笑,“就像山里的一些村子,你以为它在世间不存在的,偶尔进入了还要把自己吓得半死,以为自己是进了鬼村之中。
然而实际上,只是因为你没找到那个能领你找到村子,进村的人而已。”
“所以,你是那个知道仙都所在的人?”
任七突然又想起那些截杀他的人。
事实上这些人之所以会被叫到这里来,只因为仙都提前算到了任七会来,而不是他们知道仙都就在这里。
确实如女人所讲的那样,世人之所以认为仙都是隐匿于世间,就连南宫白星也不知道它的所在,只是因为之前围绕着它的结界,或者说孔隙还未破而已。
仙都只是隐匿与雪山之中,却又不是如仙山那样,与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