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那些炼气士又是怎么到港岛,向那位茅山大天师下达指令的?
既然有人能出来,那自然也就有人会知道它的所在。
“你为什么要去仙都?”
任七打量着她的脸,也打量着她单薄衣衫底下的身段,指节分明的手指,白皙的脚背。
那女人并不在意任七有意无意的目光,只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看你不像一个修士,因为修士通常都会把自己弄得苦兮兮的,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他们总有一方面会把自己与常人区别开来,叫自己看起来寡淡的很。”
“所以我看起来像是沉溺于世间欲望的人?”
女人斜了他一眼,又承认道:“我确实不是修士,我来寻仙都也不是为了寻仙问道的,而是报仇。”
“报仇?”
任七笑了一声,却没有讥讽嘲笑的意思,只是突然感到有趣。
“怎么?你也是来报仇的?”女人问道。
“我不是。”
任七摇头,“我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杀人。”
“你杀什么人?”女人又问。
“没有特定的人,进到仙都以后,我见人就杀,一个不放过。在这之前,拦着我进仙都的,我也一个不放过。”
“那你岂不是杀人狂魔?”
女人也笑了起来,突然说道:“不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把仙都屠灭殆尽。”
“唔?”
任七眯起眼睛,“这是你所说的报仇?”
“没错。”
女人拿过酒囊,又给自己灌下一口烈酒,然后也不管任七爱不爱听,只是讲起自己的往事。
“我叫赵倩,是一个茅山道士的女儿。
我父亲管着一间道观,在南方,说不上香火鼎盛,但靠着善信捐赠,又时常跑出去给人做法事,因此倒也吃喝不愁。
他有三个老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道观里有弟子十几人,总难免吵吵闹闹的,但日子就是这样的日子,并不叫人生厌。
因为世间人之间相处的再好,都难免有吵闹,互生嫌隙的时候。
本来一切都很好,我父亲也给我从小定了一门娃娃亲,嫁给另一个镇上道士的儿子。
那小子长大后我见过他一面的,有些木讷,但说不上讨厌。
我也可以接受这件事,因为我说过,他并不叫人讨厌,只是木讷。
然而有一天,仙都来了两个炼气士,冲我父亲要一件灵宝。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仙都的人?你是突然良心发作,要站到他们一边,为他们辩护不成?
哦,你不是,你只是好奇而已,那我也理解你的意思了,毕竟这世上什么身份都是能假扮的,不是吗?
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们就是仙都的人。
因为他们是这样自称的,父亲也对他们行礼,就是遇上官府,他也从未这样卑躬屈膝过,只有仙都,这天下道统的执牛耳者,能叫他这样的从心底和言行上敬重。
他们来讨要法宝,我父亲不同意,因为那是家传的东西。
那是一柄铜钱剑,一直供在神台上,不叫别人碰一下。
我哥哥小时候因为贪玩,摸过它一下,结果被吊起来打了一晚上,被人解下来的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父亲当然不会给他们,于是他们便施展了法术和神通……”
赵倩拿过酒囊,咽下去一口烈酒,耳朵也红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不用讲,肯定是仙都将整个道观灭了门,然后赵倩侥幸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