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人,就得有一把好兵刃。
然而好兵刃又是时时要保养,擦拭的,特别是杀完人,你一会儿不擦,不抖干净上面的血,剑上都难免留下斑点。
要是你不擦干净了把它放进剑鞘里,天气热的时候,只消过上一天,你身上便好像带着一只不知已死了多久的老鼠,只是把剑往枕头边一放,便叫你恶心的想吐啊。”
赵倩若有所悟,“所以我看那些高手,时常是在擦拭自己的兵刃的。”
任七点头,“没错,一个高手,他生涯中的一大半时间都在擦拭自己的兵刃,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走路,吃饭,睡觉,只有很少的时间是用来杀人的。”
“很少?”
赵倩只觉得那些高手,不是在杀人的路上,便是在杀人的当口,似乎永远都在与人打斗。
“当然很少了,如果一个高手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年,可能只有几天是在杀人的而已。”
“那其余的时间呢?就如你所说的,吃饭走路睡觉以外的时间呢?”
“被人拉着问个不停。”
“”
赵倩将头转向一边,以缓解尴尬。
然后她便看见了一幕颇叫人惊讶的景象。
只见一队黑衣骑兵正一字分开,往这里而来,马蹄声踏碎宁静。
“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赵倩只觉得头疼。
“很简单,不是你出卖了我,就是我出卖了你。”
“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赵倩瞪大眼睛。
“不知道,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任七说完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剑,不满道:“可惜了这刚擦完的剑。”
马队接近,骑手们亮出各自的兵器,又是寒光闪闪的一片,然而任七不在乎。
他只是抽出一柄剑。
“你知道白锈是想对我说什么吗?”任七突然问道。
“什么?”
赵倩还未问完,任七已箭射而出,裹挟着风雪往那一队骑手冲过去。
最先头的骑兵擎着一柄矛,仗着自己速度最快,借着马力将枪夹在胳膊底下便前冲而出,一枪旋转扎向任七。
任七一直低着头往前跑,等到听见了马儿急促的喘息,他才抬起头来,眼中电光四射。
当先的骑手被这目光一惊,紧接着寒光便已划破了他的咽喉。
后边两名同伴见状,眼角欲呲,各自将手里兵器对准了任七,左右两边向他夹攻而来。
任七被左右两柄长枪夹击,俯身下来躲过这两枪,再起身时,手里的剑先在左手划破一个骑手的肚肠,紧接着一倒手,神鬼莫测地转到右边,又将另一人与他的腿分离开来。
眨眼之间便已杀伤了三人,即便骑手们再彪悍无匹,这时候也难免进攻的势头受到了阻滞。
其中一个剃光了前边头发,留着辫子的鞑靼人双腿夹住马肚子,从队伍中绕出去,将一支白羽箭搭在弦上。
砰!
好似火枪爆震,箭矢直射任七面门。
任七侧头,手腕一晃,剑尖磕在那箭矢上,一下回转,正中那射手的眼睛,从这头进去,那头出来,带出一串红的白的,惊诧了众人。
于是再悍不畏死的狂徒也反应了过来,勒住马头,调转身影回头。
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只是卷起遍地的白雪。
任七自然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但也觉得只杀了四个人便要再擦一遍剑,难免是叫人感觉不快的。就在这时,他瞥见一个骑手还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