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叶府满门流放。
被押送出城时,除了看热闹的百姓,无人相送。
叶清岚没有去看。
叶清佩也没有。
她侥幸没有卷入叶府这桩倒霉事,巴不得撇清和叶府的一切关系。
她不知道,她之所以没被追究,是因为叶老太太最终良心发现没有拖她下水。也或许,是叶老太太心里还抱着万一之想。万一最后真是诚王走到最后,那说不定,凭着叶清佩,叶府还有翻身的机会。
叶清岚做主将叶府仅剩的财产上交,弘光帝大概是对叶清岚的上道很满意,将原本的叶府宅邸赐给了叶清岚。按理说如今叶氏一族算是没人了,叶清岚可以以县主的身份独立支撑门户。
不过镇远侯自然不会舍得让外甥女独立出去,叶清岚也放不下怀有身孕的许氏,因此叶清岚还是住在侯府。
叶清岚遣散了叶府仆从,暂且将府邸空置下来。
“姣姣,可是有些伤怀?”
许氏身孕两个多月,有些害喜,叶清岚不放心,不但尽心安排许氏的饮食,最近更是一有空就到许氏房中陪伴。
今日是叶府流放上路的日子,叶清岚一大早就有些心不在焉。
叶府落得如今的结局,许氏不是不唏嘘,但是想到他们对叶清岚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算计,许氏又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叶清岚摇摇头。
“叶府有今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只是不知道,若是爹娘泉下有知,是否会怪我。”
再怎么说,那是父亲的至亲。
许氏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父母都是极其明事理的人,对你又极是疼爱,若他们泉下有知,知道叶府对你做的一切,只会心疼你,怎会怪你?”
叶清岚笑笑。
历经两世,她其实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零星的记性碎片中,有被娘亲抱在怀里哄睡的画面,也有父亲教她握笔的画面,有娘亲为她擦汗的画面,也有父亲将她举过头顶的画面……但是时间过于久远,她已经分不清那些是她的记忆,还是她的臆想了。
“舅母,您能多跟我说说我爹娘的事吗?”
“你爹娘啊,当年都是极其惊才绝艳的人物啊……”也许是陷入回忆,许氏神色有些空茫。
叶清岚父亲名叶仲远,在一举夺魁考中状元之前,并不出名,他没在京中文人的各种文会上出现过,也极少在外走动。叶府景况不好,所以他无钱也无名。
叶仲远一直目标明确,并不是沽名钓誉之徒,所以才闭门苦读,他有天赋,也肯用功,所以后来才能一鸣惊人。
“曦月一直是个活泼性子,镇远侯府从不曾用闺阁礼仪约束她的言行,所以那时京中各处的热闹她都要去凑一凑。”
叶清岚母亲,闺名沈曦月。
“那年你父亲殿试表现出众,被皇帝钦点状元,游街那日,曦月早早拉着我,在云海楼挑了最好的雅间去看。”
许氏对自己的小姑极是纵容,自然不忍扫她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