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连鹤更是回头道:“各营听令,先回到各自的船上去,至于这些水匪,容后发落,不必此刻守在此处。”
一时间,就连刚才那一直看不上陆三七等人的统领,都立时依令行事。军纪严明至此,何愁不能成事。陈鸣川一扬手:“老大人请。”
“太子请。”邹连鹤也不改气度。
陆三七则是跟在最后头,她素来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旁人也拦不住她,她直接跨入了门内,关上了门。
“太子,这女子是何人?”邹连鹤瞧着陆三七的眼角眉梢,皆是神采飞扬,分明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模样,但这通身的气度,自然而然的天然之气,确实是与众不同。
“这是我的娘子。”陈鸣川也不含糊,他从不在旁人面前掩饰陆三七的身份,尽管他们当日的“婚书”,里头有许多猫腻。
“原来如此,此女子确实不凡。”
邹连鹤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也不瞒太子,今日我本率领惊浪营在海边演武,忽而有人报信,说有水匪之船,进入了船坞之中,因此老夫才派人来攻。”
听到此处,陆三七一下子攒紧了拳头,冷哼一声:“定然是阿秀那伙人,她恐怕不止一人,就是要等着我们打到不可开交,她好坐收渔利!”
“这阿秀……”邹连鹤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不免有些茫然。
“阿秀乃是我们在水勾子的船上救下来的一名女子。”
陈鸣川便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讲了讲。
诸多的疑点都指向了阿秀这个人,听闻此言,邹连鹤不由得沉吟片刻:“太子,虽说这些水匪想要改邪归正,但是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话说得不对了。”陆三七笑嘻嘻道:“难道老先生你年轻时和现在一个鬼样子么?”
“这……”邹连鹤一时无话,他年轻时可是年少轻狂,曾追击仇人千里,而后就凭着一柄长枪,在边关杀了个痛快,杀了上百胡掳,才渐渐升迁。
如今年纪大了,越发谨慎起来,只因他知道,他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并非是当年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了。
人的责任越重,越不能狂洋肆恣地做自己。
因此陆三七这一问,反倒是问到了邹连鹤的心中,他又一次端端正正地瞧着眼前这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倒是不错,配得上太子。”
那狗男人配不配得上自己还不好说呢,陆三七暗自腹诽着,当然,这样的话,没有必要多说。
“既然老将军也有心性变化之时,这些水匪自然也能够改邪归正。”
陈鸣川含笑将这边的话接了过来:“何况我观望多日,这些人都是可用之才,不必拘于他们出身如何。”
邹连鹤闻听此言,却感觉自己被人带到了坑里,再如何说,以现在的立场,他本应将这二人当作反贼来对待,可说了几句话之后,反倒是和陈鸣川陆三七二人成为了自己人了,这简直是潜移默化,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