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喘息急促,胸前一起一伏,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就算她冒充宋启莲,又给他造成了什么祸事?他是少了头发还是少了脚趾,甚至她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他铲除天香阁。
他呢,一没赐她做官的机会,二没赏她金银财宝,虽然让他一时认错人,到底也没耽误他姻缘,值当发这么大火还摔茶碗?
这么一想,她忽然立住脚跟,心也不似之前那般虚,紧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道理,慢慢冷静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泰然自若的坐下,破罐子破摔道:“骗都骗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呦呵,萧宁熙头次见犯了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差点让她气笑了,这要是放在军营里,胆敢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蒙骗他,早就被拖出去喂狗。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拔高声音道:“起来说话!”
“不起!”上官清偏过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也就是这里没有床,不然她就躺着了。坐着也行,心不慌气不短。
萧宁熙脸色一沉,俯身拽住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拉起来。
上官清没料到他来这一出,一个趔趄,身子往前倾倒,鼻子正正好撞到他坚硬的下巴上,疼的她立即“嘶”了一声,愈发的伤心委屈,豆大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你究竟哭什么?”萧宁熙松开手,揉了下自已的下巴,犹豫片刻,攥着袖子为她擦拭眼泪,“不过说你两句,既没打你也没罚你,有什么好哭的?”
上官清捂着鼻子,重新坐回椅子,侧过身子,陷入自已的情绪里,无声流眼泪。
萧宁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不再多言,只帮她擦眼泪。
她哭着哭着,忽然不哭了,鼻音浓浓道:“王爷之前说为我做一件事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人可以不要,官还是想当。
萧宁熙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坐下来,从托盘中又取了一个茶杯,倒满茶,推到她面前,斩钉截铁道:“不算!”
“你!”上官清睁大眼睛瞪着他,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他了,嘲讽道:“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萧宁熙给自已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面不改色道:“本王当日承诺的是宋小姐,何来出尔反尔?倒是你,欺上瞒下,该当何罪!”
“横竖都是你有理!”她摆正身子,不再看他,“我有错在先我认了,是不是我道歉,你才肯善罢甘休?”
她委屈的又开始流眼泪,“对不住,燕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她说着说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萧宁熙让她哭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以往军营里有英姿飒爽骁勇不输男儿的女将军,暗卫中不乏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女护卫,个顶个的坚强,刀捅在身上扎个窟窿也不会吭一声,哪有像眼前这位,他还没说她什么,只不过怒火攻心失手摔碎茶碗,她就哭的梨花带雨,跟死了爹似的。
自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他确实过了几天郁结于心的日子,作为大梁萧姓亲王,当今太后的独子,就算不想娶个妻族强大的女人来光耀门楣,最起码也要是清流之女或者中规中矩的官员之女。
国公府虽属高门,但国公常年不问朝政,手中无权,属于朝堂闲散人员,与国公府结亲不会引起党派纷争,更不会引来皇帝的猜忌,尤其是,他很中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