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道了句客气后,便连忙带着药童离开,后者脸色微妙,似有一万句话想要倾诉。
忠义伯见状,如火怒气涨得极快:“今日,伯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他阴沉的目光直直扫向谢沅,“真是我伯府的好儿媳啊!旁人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可怜我伯府二代并立,却俱都被害了个干净!”
“老爷此话何意?”忠义伯夫人忙问。
顾令璟抿唇回答:“父亲在江陵政绩颇佳,且任期将满,此番回来述职,本有机会高升回京,今日被太医眼见我伯府闹剧……只怕要被政敌拿住把柄,攻击他治家不严了。”
偏房里还躺着个虚弱的方姑娘,连抵赖都抵赖不得。
有了这出,忠义伯高升是没指望了。
“谁请的太医?”顾令潇充满怒火的眼神一一扫过正院下人们,“府医是吃干饭的么?要请太医来看笑话?都给本姑娘拖出去打!”
“三姑娘饶命啊!”正院的安嬷嬷连忙跪下,“是谢二公子叫人请的太医,那时夫人昏迷,奴婢们急得一团乱,实在无暇他顾啊!”
“怪我?”谢昭不可置信,“顾伯母昏迷不醒,你们没了主心骨,我为你们做主拿事,如今倒成我的错了?”
安嬷嬷哭道:“谢公子这话好没道理,若非你为世子夫人出头闹事,我们夫人哪会被气晕,奴婢们又何须你做主拿事啊?”
“你——”
忠义伯夫人怒不可遏,狠狠指着谢沅:“乱家之妇!乱家之妇!璟哥儿,即刻去写休书!给我休了这个毒妇!”
谢沅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母亲,我并非有意坏府里名声与父亲仕途,您要打要罚,我都……”
“打你罚你有什么用!”顾令潇狠狠看着她,“府里名声没了,父亲高升无望,便是打杀了你也没法弥补,还当你的命有多值钱不成?!大哥你还不去写休书!”
“我不同意!”
谢昭立即道:“我长姐自嫁来你伯府,无不恭俭温良、持家有道,以嫁妆供养你们全家奢靡度日,如今你姓顾的背信弃义想纳妾,还要休我长姐,哪来的道理!一群吃软饭的还真当自己翅膀够硬了?!”
他话落,屋里一瞬间寂静下来。
谢沅供养全府是事实,却没人挑明,毕竟对忠义伯府而言实在不光彩。
谢昭这番话可谓是将他们脸皮都彻底撕没了。
听着大快人心,也彻底得罪了所有姓顾的。
连门外正要进来的二公子等人都顿住了脚步,脸色忽青忽白,有骨气的满脸羞耻,没骨气的就只有恼羞成怒了。
忠义伯夫妻更是怒不可遏,周身气息阴沉的可以。
“小弟!谁许你胡言乱语!”谢沅又气又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这样的局面叫她几乎绝望,连弥补都不知该如何弥补。
“我说的是事实!长姐你别哭,今日我必要为你讨个公道!”
谢沅近乎乞求地拉着他的衣袖,以求他别再开口,却被盛怒中的谢昭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