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肃有些古怪的看着赵毓,“鲁辛没死,他活着,就是一口咬定,这次的祸事是先生所为。”
赵毓,“我?我拎着菜刀杀人?”
姚肃,“先生是矜持斯文的人,做不出拎菜刀砍人的事。鲁辛是说,先生买|凶|杀|人。”
赵毓一挑眉毛。
姚肃只感觉赵毓这个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傲慢。
不远处的梁十一看着就是心中一动。——像,太像了!这位手持陛下生辰玉佩以密道过太行的赵毓,眼前这个挑眉的动作,像极了圣上!
赵毓,“我杀他干吗?”
姚肃,“赵先生,前几日留园的事情我也在场,那位鲁账房不是说您偷漏税款得罪您了吗?”
赵毓,“既然姚大人在场就应该知道,鲁辛虽然诬告我,得罪不得罪放在一旁,那天灰头土脸走人的可不是我赵毓。既然我都没有伤筋动骨,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是这个人不能再用了,我看在他爹娘老婆孩子的份上,让留园的申掌柜给他结了这个月的工钱让他走人了。”
姚肃仔仔细细的看着赵毓,这个人也看着他。
姚肃自负三眼之内能把人看透,但是他看了很多眼,都似乎看不透赵毓,因为,赵毓的眼睛中似乎什么都没有。
姚肃,“既然这样,赵先生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赵毓,“做什么?”
姚肃,“当日伤人性命的歹徒还有四个活口,我让他们指认一下主谋,如果他们不认得赵先生,那个鲁辛的话自然就不能作数。”
赵毓,“成,那咱们就去顺天府。”
姚肃,“拿到不用劳烦赵先生,那几个人就在义庄。请吧。”
他们两个往正堂走,那里是祠堂。
梁十一也跟在他们身后。——不对,有些奇诡。这位赵毓身上的味道,为什么同圣上身上熏的香,味道一样?
谁想到一到祠堂,他们三人就看见四个被动过刑、被打的有些支离破碎的粗壮汉子,指着一位头戴兜帽的人,正在吼叫,——“就是他,就是他!当时给我们钱让我们杀人的就是他!!身材修长,人长的消瘦,绝对就是他!”
赵毓走过去,问他们四人,“你们没看错,真的是他?”
“没错!就是他!”那四个人将赵毓也当成了顺天府的官差,“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我们当时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可是赵毓说,要是我们不杀那几个人,他就杀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赵毓又问,“你们看清楚了,就是眼前这个人,他亲口对你们说,要你们杀人?”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就在我们面前,红嘴白牙,说的真切。”
姚肃一看眼前这个情景,想要说什么,赵毓摆了摆手。
他们都知道,那四个人指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她’。
雍京城一些权贵家的闺秀出门都戴这种兜帽。一般闺秀头上都梳着发髻,别着簪子,在兜帽的掩盖下一般会被误认为个头不矮,再加上兜帽严实,外人看不清楚披风中的人是男是女,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而这种兜帽可以让穿着的人的脸前面当着一层细纱,外人看不见她们,但是她们能看见路。
一般老百姓不知道这种的装束是闺秀,会误以为是下雨,人们把披风裹得紧一些挡风雨用的。
姚肃问,“这位是?”
赵毓,“我女儿。这个留园早晚是她的,今天本来让她出来也见见世面,没想到就被指认成了买|凶|杀|人的罪人。我女儿一直在深闺,轻易不出门,不知道这几位英雄好汉怎么就能红嘴白牙的说见过她,真是奇怪。”
指认就是一场闹剧。
姚肃也没有法子再扣着赵毓,所幸他们好歹有活口,可以留着慢慢打,慢慢审。
赵毓对申掌柜说,“买几口棺材。外面那几位客死异乡,也不用专门送回原籍,就是把尸身都收拾干净,在城外找个风水不错的地方,葬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