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疑惑,“小殷你这手艺从哪里学来的?”
殷忘川,“我是修行者。那个大和尚开坛讲经头头是道,却连饭都不会做,实在当不起修行者。”
赵毓,“修行者都会做饭?”
殷忘川,“修行,修的是自身,也修的身外。不会做饭就去炼出做法的本领。一根青菜,一粒大米,一颗土豆都有自己的生命,既然将它们吃掉,吞噬了它们的生命,那么就要有更宽广的肚腹,不然,青菜大米土豆岂不是白白死去?”
赵毓,“呃,……”
殷忘川,“那个大和尚说你什么?”
赵毓,“他说我是孔门弟子,不入释门。”
殷忘川,“好话。”
赵毓,“没藏大师和我说了别的事。”
殷忘川,“什么?”
赵毓,“西疆六百多年的战乱,怎么也无法平息,因为我们都错了。”
殷忘川,“对的是什么?”
赵毓,“没藏大师说,我大郑圣贤无数,教化万千,为什么不试试?”
……这是比兵戈更柔和,却是更加强悍的征服。
……
殷忘川以手指为利剑,直刺赵毓左心!
却。
被一柄长剑割开攻势。
赵毓就感觉身体一轻,被拎起来推到马车上,而他的身前则挡着一个人。
文湛!
……
赵毓接到尹名扬飞鸽传书,他展开密文,扫了一眼,将纸卷凑到油灯旁,点燃,烧成灰烬,“征西主帅李钧麒已经到河西,据说情势不错,我得回去了。”
他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名贵草药都留在这里,还有一根关外八两山参。“小殷,我知道你能耐高,可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以后能不要动手就别动手了。我给你留点药,都是我们那边的好玩意儿,你以后要是被人打废了,这颗老山参可以救命。”
殷忘川手中一块玉料,正在认真雕着什么,“不打,有了争端怎么办?”
赵毓,“聊一聊呀。只要互相弄不死,大家就是朋友了,坐下来喝盏茶,好好说一会儿话,事情就能办了。”
殷忘川,“还说不通呢?”
赵毓,“那就喝酒。你我哥俩好,几缸黄汤下肚,仇人也成了上辈子走失的亲兄弟了。”
殷忘川,“喝酒也没用,怎么办?”
赵毓,“那就只能先下手了。”
殷忘川没说话,甚至连冷哼都欠奉。
赵毓,“哎,我说,大和尚他们的活儿不是做完了吗,你手中拿着块玉雕啊雕,雕啥呢?”
……
文湛会武。
大郑祖训,凡入毓正宫的学子,无论是否出身皇族,一概习武。因为,即使大郑文人执政,战争却从来都是贵族的权力和游戏。
文湛在武学上有造诣。事实上,皇帝的这种身手,远不是花拳绣腿能比。可以灭叛将,也可以挡刺杀,只是,面对殷忘川,还是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