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宣平一愣,“假的?”
“不,是真的。”赵毓,“这是土地。我记得长生当对于置押的土地全部有特殊的编号,这几个开头是雍、北、绮,我估摸着,应该雍京北的绮镇。”
“啥?”薛宣平一愣。“绮镇,那里的土地,不都应该在你手中吗?”
赵毓,“我让我表哥分块发买了。”
薛宣平,“他们买得起?那些土地可以种玉碎珍珠,那是贡米,卖到雍京城,赚的钱是普通稻米的三倍到十倍!”
赵毓,“元承行做了新米贷,先放了钱给他们买地,我们压住田契,约了还钱期限,二十年也有,十年也有,短的三年五载的也有,看他们自己。只要安生种田,每年收了新米,我们还帮着买卖,他们稳赚不赔。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田契做了死当,反常。”
薛宣平一合账,“我赶紧去。”他到后面的院子中,正看见赵格非和她那个朋友向外走,于是打招呼,“少东,姑娘。你们喝完茶了,饿不,我让厨房摆饭?”
赵格非,“我爹呢?他要是饿了,一起吃。”
“少东别管老赵。”薛宣平说,“他让我们查账,估计一时半刻也不得闲,我让厨房给他蒸着肉,还冰了米酒,饿不着。”
他们站在这边看向花园外的赵毓,发现他带着浅笑,正在和管事的说话,还冲着这边做了个手势,让她们自便。
薛宣平,“少东,您和您这位同窗去吃喝,两个小姑娘有私房话,我们大老爷儿在场,你们小姐妹吃东西也撇不开腮帮子,喝酒也不敞亮,是吧。我让厨房准备了桂花米酿,小姑娘喝着最舒服,不醉人。”
赵格非和沈瑶吃饭的时候喝了酒,赵毓没让她们再上戏楼,从女管事当中请了一位会票戏的,在花厅拉开架子,唱了一折戏。
《木兰辞》。
元承行这位女管事平日没事就票戏,嗓子跟名角那是根本没法子比,但是糊弄人还是绰绰有余。
赵格非就看着这位大姐站在蔷薇花丛前,犹如一只威武的山东狮子猫。
一张嘴,音色嘹亮雄浑!
没别的大毛病,就是有些破音。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壮士,……,壮士那个壮士,……啊啊啊啊!
唱到这里,女管事好像忘词了,于是,向前一步,“姑娘们,我们一起唱!”
“壮士,……”
“十年归。”赵格非和沈瑶气息弱弱的配合着。
女管事最后一吼叫,——”壮士,壮士那个十年归,哇呀呀呀呀!“
赵格非和沈瑶,”……??“
……
赵毓忙完了,亲自乘着马车,带着赵格非送沈瑶回家。
沈瑶家也在雍京北城,到了说的地方,门外早就候着几个丫鬟和一个女管事,感觉这位也挺有地位,身上的衣料子都是绫罗。
眼前这座府邸也是坐北朝南,廊檐下的大梁只雕刻没有彩绘,正面一个匾,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书法却是稀世之珍,只是两个字“沈府”,就足够穿过数百年的岁月,傲然于雍京北城。
沈。
沈熙载。
这是他的府邸。
等他们下马车,那位女管事过来,“这么晚了,劳烦赵府女公子过来一趟,也麻烦这位先生了,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赵毓身上是长衫,却是布衣。这位沈家女管事把赵毓当成是赵格非的管事了。
赵格非连忙说,“这是我父亲。”
那女人赶紧赔罪,说自己有眼无珠什么的,赵毓赶紧制止,“没事儿,没事儿。既然沈姑娘平安到家,那我们爷俩也回去了。”
此时,沈瑶与赵格非道了别,就到赵毓面前,微微施礼,“多谢赵先生,承蒙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