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温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他又说不出来,最后想了想,“叔,我忽然觉得雍京对你那些传闻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赵毓,“呃……,我我又怎么了?”
温岭,“风月无度。”
赵毓,“……”
回到温挚在朱仙镇的小院,赵简被押了回来,放在一间屋中,留着一个人看管,也准备了一些饭食,只是温挚还在外面,尚未归家。
厨子连忙也给他们准备了一桌茶饭。温岭一边吃饭,一边偷看文湛,发现他可真忙。一会儿给赵毓剔了一块鱼的刺,一会儿又剥开一块排骨的骨,等到了蟹粉狮子头,温岭以为他终于没得忙了,结果发现文湛用带锯齿的小勺子,给赵毓切了一小块肉丸子,直接放他饭勺子里了!
感觉到温岭的目光,文湛看了他一眼,温岭连忙说,“呃,那个,别总是吃肉,我娘这里的厨子做的菜蔬也不错。叔,你们吃这个,……”他说着,筷子指了一下一个盘子,“这是龙孢芽,深山中下过雨,枝头才发一两枝,名贵倒是不名贵,就是极难得。”
赵毓倒是听劝,当真吃了一根绿呼呼的枝芽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文湛,“我给你冲茶。”
赵毓拦了一下,“不忙,你先吃饭,我也等会儿,让这些鱼肉排骨什么的都消化消化。”
文湛则说,“茶水先准备着,一会儿还可以再用两块点心。”
等他起身,到外面的紫藤架子下的石桌上拿茶具,温岭凑到赵毓身边,“叔,你怎么认识的柳大人?”
赵毓看着他,“他儿子要读书,就送雍南公学那里去了。我那里不要束脩还管饭,这一来二去,不就认识了呗。”
温岭,“就这么简单?”
赵毓,“能有多复杂?我们这样的人,你也知道,不能轻易随意故意有意结交外姓重臣。”
温岭,“可他为了你,敢在主上眼皮子底下调兵。”
赵毓,“哦,十年前,是元熙三年吧,他还抄过我家呢!几十万两的东西,全部进了户部,只给我家留了二百五十两银子过年。”
温岭,“啊?”
赵毓,“这世上的事,有些看着奇形怪状,未必就是徇私,柳密铮铮也不是虚名。至于今日调兵一事,虎符是陛下亲授,柳密奉诏,仅此而已。”
“呃……”温岭听的不是很明白,不过此时文湛回来了,他也没再追问。
文湛手中一个小托盘,一甜白瓷的茶盏,盛放着已经滤好的白毫银针,还加了两粒龙眼。
在一起吃了几顿饭,温岭一直觉得赵毓的口味很奇怪。他原本以为像祈王这种西北宿将,一定顿顿烈酒加牛肉,随便就能啃掉一根烤羊腿,结果赵毓不但饭量不大,而且口味清淡,甚至还带些甜,三茶六饭外加点心,出门都得带着吃东西的家伙事儿,还装着磨牙的小食,娇贵中都带着矫情了。结果他身边这个,诶,也不知道是个啥人,一直小心侍奉,丝毫不觉得有异,他看着都觉得娇贵外加矫情了。
别说,这两个凑一对儿,还当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破锅配个外锅盖,挺那个啥的。
温挚回来了,同她一道回的,还有位身份特殊的贵客。
那位贵客一直用暗色绣金的披风严密裹着脑袋,自温家的马车上一下来,赶紧进了大门。旁人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真实的装扮,只能从他高瘦的身材上分辨出来,应该是个男人。
温挚将他安排在竹林深处的一处茶室,这才回到几重院落之外的内花厅。
赵毓他们正在此处。
“大殿下。”温挚将外面的罩衣脱下给身边的女侍,就吩咐她们退下了,“有人想要同你叙旧。”
“谁?”赵毓喝了文湛给泡的茶,果然肚子里面有些空地儿了,就撕了小块桂花糕,“别是我那个姐夫吧。”
温挚点头,“他看见是我,就猜出我这里有猎场过来的人。不过,我只说了你在,他就要见见你。”
“成。”赵毓吞咽了米糕,文湛垂手帮他掸了掸衣服上垂落的糕渣,他这才站起来,“我们今天刚从散花溪涧抓了他老婆的家奴,正想问问是个啥说法呢!”
温岭一听也站起来,“我也去!”
赵毓,“嗯,一起去,热闹。”
他们走,文湛不动。温岭疑惑,“六叔不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