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江虞羲找上这些皇家骑兵时,正值战事吃紧,另外也是因为那萧长慎太过阴损,断了他们的粮草,而后方补给又迟迟跟不上来,
所以他们这边当时是处于一个弹尽粮绝的状态。
陈大将当时应下了这件事,声称会将燕州那边的“燕巢”据点告知给江虞羲,但事关“燕巢”,哪怕是这陈大将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这时一名将领说道:“已经按您的意思,提前跟那边通了一个气儿。”
陈大将点了点头,
“那就好。”
可那将领又不禁皱眉:“陈大将军,您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这将领指的是陈大将在左右逢源,既想从六福商号那里拿粮草供应军队,又不愿将“燕巢”得罪的太狠,
早在当日江虞羲跟他们谈成这笔交易后,这陈大将就已暗中找人知会了燕州那边。
但陈大将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那六福商号乃是近几年才兴起的,那所谓的幕后东家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富贾之身。”
“这自古,富贾不如权贵,权贵不及那帝王家,燕巢那些事儿水深得很,我等若是贸然参与进其中,保不准反而还要遭连累……”
他总觉得“燕巢”那边藏着太多太多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猫腻儿,难以看清水面之下隐藏着什么,而这份“看不清”,本身就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
大抵是他身为军中参将的身份不够高,又或者他所触及的权势远不及那一步,总之那燕巢背后的主子定在他之上,那绝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所以两害取其轻,显然比起得罪燕巢,还是得罪六福商号那边更安全一些。
而陈大将这话一出,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最终有人欲言又止,可看了看那陈大将的脸色到底是没能把心中的质疑说出口。
只是这人心里也不禁想着,
那燕巢在大梁境内经营多年,培育了无数死士,也输送了数不清的男色,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年幼的小娘子,以及一些妻主等等……
其底蕴自然深厚,也自然可怕,但那六福商号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渗透了大量百姓的衣食住行,甚至取代了皇商之家,便是在京也享有盛名,
恐怕人家的底蕴也不浅。
总之这事儿在一些人看来,如今这陈大将完全是在走钢丝,
说是两害取其轻,但恐怕无论如何都要得罪一方,与一方结仇……
…
说来也巧,
当这边提起燕巢时,言卿也总算见到接连失踪好几天的江虞羲。
大抵是这人已经默默把他自已那点儿小情绪处理好了,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一见言卿便先笑了起来。
甚至他还带来了一束花,估计是从附近哪座山头上采来的。
“终于回来了?”
此刻暮色低垂,行军队伍在荒野扎营,言卿的帐篷并不显眼,主要还是因为人太多了,乱糟糟的,而她这边的人手被夏侯雪芙安排在队伍中段儿,完全是淹没在了人堆里,扎营时也是按照行军的顺序而来的。
江虞羲笑着把那束花插进一个白玉瓶子里,然后又笑着瞧她好几眼,“小卿可是在惦记我?”
“废话,”
言卿坐在一把椅子上,拿起一瓶软膏,这是小五给她调配的,估计是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她稍微有点上火,
本是不爱起痘的皮肤,居然冒出了一粒小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