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暗了。
我躺在冰冷、潮湿又黑漆漆的地上,轻轻动一下,身上立马传来阵阵疼痛。
我在地上多躺了一会,让自己适应黑暗,借着窗外并不明亮的月光,我看出来这是一间屋子,不大,有一个同样很小的窗户。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头床,一个木柜子,再无它物,身上的东西也都全部不知所踪。
很陌生地方。
这是哪?
我心里骂了身脏话,摸索着找到一面墙,背靠着缓缓站起来。
头晕,肚子难受,身上被绳子勒着,不知道是不是嵌进了肉里,手臂上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我慢悠悠地移动到窗户边,朝窗外望出去……
虽然月光不亮,但我还是能认出来,外边分明是莫色家的院子,一早洗漱和中午被人围堵的地方。
我现在站着的地方,岂不是阿杜嫂往外眺望的窗口。
我顿时觉得腿有些发软,又回阿彻岗了,而且还被捆了丢进莫色的邻居家。
是谁把我打晕,捆了仍在这?
倪晓鹏呢?
还有莫色、尔布,他们又在哪?
是不是跟我一样,被捆成粽子仍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晓鹏哥?”我试着叫了一声。
想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
脑子里像被灌满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
用力挣了两下,被绳子勒着的地方立马传来痛感,我不敢再用力,太疼了。
夜很静,只有窗外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和我自己起伏的心跳声。
我在房间里四周望了望,试着找一找有什么利器之类的东西能把捆在身上的绳子解开,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朝着房间唯一的出口走去,那是一扇紧闭的木质房门,我用被捆在后背的手轻轻一拉,门立马发出‘嘎吱’一声腐朽又沉重的声响。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刺激着喉咙不舒服,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没让自己恶心地吐出来。
但是很快,我就忍不住了,因为在房间的中间,我看到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里坐着个人,背对着我……
看得出来,那是个女人,乱糟糟的头发被橡皮筋缠在头顶上,露在捅外边的小半个身体裸露着,皮肤过分苍白,肩头、脖颈等部位有些许淤青。
脑子里嗡嗡的,有些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大半夜的沐浴?
像阿彻岗这样偏远的小山村里当然是没有浴室、花洒,更没浴缸的,洗澡要么拧桶水随便冲一下,要么往细致了洗,就像面前这样,弄个大木桶,装上大半桶热水,把木桶当浴缸使。
可这大晚上的洗澡,终究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阿杜嫂?”我不敢确定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桶里的人动也不曾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