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嫂?”我加大声音又喊了一次,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在洗澡,我当然不可能为了知道是不是她把我绑了扔这的,而走上去询问。
我选择低下头,靠着墙根朝着另一边的出口的方向慢慢挪动,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等我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开门出去之前,我余光瞟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她根本不是阿杜嫂。
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模样,只有半边脸,睁着眼,一脸惊恐地望着前方。
这张脸,乍一眼看起来有些陌生,仔细看却是我见过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早上我们离开阿彻岗之前,曾发成过一起家暴事件,期间冲出来一个十多岁少年,持刀刺向女人的腹部。
当时因为这件事,我们几乎吓得立马逃窜,还曾担心村里的人会因为我们目睹了少年杀人而对我们所有所报复。
后来找到尔布,他告诉我们他会止血,在与我们分开的一段时间里,他去帮受伤的女人包扎伤口了。
再后来女人是生是死,我没问过,想当然的觉得她应该是活了过来,没想到此刻……
我小心翼翼地走回去,伸出手指放在女人鼻子下方,果真没有气息。
她死了,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
透过房间里不明亮的火光,我看到女人大半个身体被泡在一种半透明的液体里,腹部刀伤上的血早已清洗干净,只留下一道平整的伤口,在她惨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狰狞刺目。
房间里那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个木桶里传出来的。
很显然,此液体不是清水,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只觉闻起来难闻。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女尸的事情,门外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左右看看,看不到来人,不确定是谁,这种时候出去铁定根对方迎头撞上,身上勒着绳子,不易硬碰硬。
我一个转身折返回之前的房间,躺回地上,装作没醒过。
才刚躺平,房间门从外边打开。
我背对着着房门,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感觉对方的脚步声很快停在我的身后。
我闭着眼,不知道对方的姿势、模样,但我能清楚的感知到:此刻对方正直直地盯着我。
我顿时有种芒刺在背之感,全身细胞跟着躁动,怕对方知道我已经醒过来,更怕对方在我看不见的背后,对我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毕竟在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房间里,正泡着一具死尸。
还好,对方只是‘看’了我一会,随即朝门外走去,脚步声在外头房间响起的时候,我总算舒了口气。
我又在地上躺了一会,让自己恢复心跳,然后缓缓从地上坐起来,以最轻、最缓、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的速度挪向门边,从狭窄的门缝外出去。
除了刚才的那具女尸,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同样的背对着我。
穿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是个女人。
这才是阿杜嫂。
阿杜嫂左手抱着一个瓷罐,右手拿着一个盛汤的小木勺,正一勺一勺将陶瓷罐里的某种东西舀入木桶中。
片刻之后,她放下瓷罐,就小木勺在面前的木桶里轻轻搅拌一番,然后放下木勺缓缓转过头来,嘴一张一合,轻轻吐出一句话:“你醒了?”
我瞬间头皮发麻、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