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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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一股傲气冲上来：“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立即投降保你活命，否则格杀勿论！”

王长林的语气更傲：“我是新四军三五支队司令侯良生！这资格够了吧？”

张震哆嗦了一下，佐藤低头看他：“是他吗？”张震不置可否，把头埋在臂弯里。

佐藤示意宪兵架起张震，自己躲在他身后走进院里。

张震用毯子遮住脸，佐藤一把扯下，吼道：“看看这是谁？”

屋里传来王长林急怒的骂声：“叛徒！”一个手榴弹随即从窗户里扔出来！

所有人立即卧倒。

冒着烟的手榴弹在地上转啊转，没爆……佐藤爬起来哈哈大笑：“你们已经没子弹了，这是最后的光荣弹吧？投降！”

屋里面没回声，佐藤朝后一招手用日语下令：“抓活的！”

十几个日军冲进院内，直朝小屋涌去。

王长林大喝：“等一下！我们需要讨论。”

张震眼前一黑软瘫下去，何大头大叫声：“哟哟，怎么了这是？”伸手探探张震的鼻息，摸摸他额头，谄媚地报告，“太君，这小子吓昏过去了。”

佐藤鄙夷地瞥一眼张震，用日语命令宪兵：“把他抬上车去。”抬腕看看手表，威胁地对屋里说，“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不出来我们就攻进去！”

王长林大笑道：“来啊！老子等着你！”

佐藤一挥手：“要活的！”

七八个日本兵冲进去，只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呼喝声，佐藤再一挥手，又是几个日本兵冲了进去，打斗声愈发激烈，却终于渐渐消停……黄昏的宁城，冻雨下个不停，冷飕飕的街道上没几个行人，连路边的树都没精打采的。

正是饭点儿的小上海店堂里安静得反常，络腮胡、浩子和赵小六子几个侦缉队队员坐在靠窗桌旁吃饭，不时看着窗外嘀嘀咕咕，桌上堆着大小两堆钱，是他们下的赌注。

浩子看看窗外，小声嘀咕：“怎么还没回来？赵队，你觉着皇军这次的行动……”

茉莉一边给他们斟茶，一边侧耳细听。

赵小六子一脸笃定地说：“有那头狼带路，新四军这次要完。”

络腮胡却不服气，恶狠狠地叫嚣：“他是咬掉皇军一块肉，还是要了新四军的命，天知道！”端起一杯酒灌下去。

茉莉悄悄问浩子：“浩子哥，待会儿谁会账？”

“怎么？怕我们白吃？”

茉莉赔着笑脸悄悄朝浩子作揖：“我妈立的规矩……您晓得的。”

络腮胡不耐烦了，猛喝一杯：“倒酒！”

浩子笑嘻嘻地给他斟酒：“满上满上，胡队，那个吃人肉的抢不了你风头！”

赵小六子愁眉苦脸地嘟囔：“谁知道呢，万一这家伙真带着太君端了新四军的老窝……”

络腮胡啪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那老子也不信！”

茉莉又抱了坛酒来放在桌上，奇怪地看着他说：“胡队长，你不信什么？那杯子十个铜板。”

浩子忽然嘘了一声道：“回来了！”大家全一窝蜂挤到窗口。摩托车、汽车轰隆隆驶来，佐藤笔直地坐在第一辆摩托车上，张震蜷缩在第二辆摩托车里，后面卡车上押着几个五花大绑、毛巾塞口的新四军战俘。

浩子激动地大叫：“成了！我赢了！给钱！”不等络腮胡反驳，他把桌上两堆钱都搂到怀里转瞬消失不见。

佐藤忽然站起来，拿着电喇叭发出低沉威慑的声音：“宁城的百姓们！大日本皇军剿灭新四军指挥部，活捉匪首侯良生！”

本来车队已经驶近宪兵司令部大门，佐藤手一挥：“前进！让全宁城看看皇军的胜利！”

茉莉站在小上海门外台阶上，一脸与年龄不符的怅惘和哀伤……车队缓缓行驶在宁城街头，何大头接替佐藤后的喊声在空中回荡，各家店铺伙计忙着上门板，街上顿时无人，窗后、门缝后是窥视的眼睛。

这天夜里，回荡夜空的琵琶曲是《夜深沉》。至暗之处，闪亮的是罗芳与张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