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小声说:“奴婢不敢作主,全听太后安排。”
太后扫她一眼,继续用花枝逗弄鹦鹉,沉默了一会儿,才丢下了花枝,掀开珠帘出来。
“苏语,皇上喜欢你,不过依哀家看,你的心未必在皇上身上。”
苏语不敢出声,静待她的下文。
“不过,哀家觉得齐王似乎更不喜欢你,昨日贬你为婢,你也着实委屈。”太后沉吟一下,看着她说。
“奴婢不敢委屈。”苏语这才磕头,小声说。
“起来吧,陪哀家去园子里走走,别人不为你打算,哀家还是心疼你的。”太后淡淡一笑,扶着宫婢的手,慢慢地往外走。
苏语起身,缓步跟在她的身后。
太后有单独的花园,每天有嫔妃们前来陪她游玩,打发时间。此时荣欣为首,正侯在外面,见她出来,立刻齐齐福身请安。
“荣欣,你带几个人跟着便是,其余的都回去歇着吧。”太后目不斜视,从莺莺燕燕中穿过。
荣欣看了一眼苏语,点了几个心腹,紧随其后。
苏语心中咯噔一沉,心知不妙,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进了园子,荣欣她们隔得有点远,太后独带着苏语走在前面,在一个八角小亭前停下,四周花团锦簇,香入心脾。
“齐王身边那两个女人,你觉得如何?”太后缓缓转头,看着苏语问。
“很美。”苏语小心地回答。
“呵,苏语,此处无外人,你是何种人物,想必勿需哀家说穿了吧?”太后冷笑,涂着艳寇的手指轻轻挑起苏语的下颌。
苏语细眉轻拧,静静地看着太后,轻声说:“太后有事,敬请吩咐。”
太后这才一笑,轻抚着身边一株盛开的红牡丹,轻声说:“晨遥乃天下第一神医之女,齐王的腿都由她亲自来诊治,她手里一定有齐王详细的病情记载,还有药方,哀家要你把这些取来给哀家一看。”
看来太后也在怀疑齐王!
苏语沉吟一下,小声说:“可惜奴婢已经被废了,接近不了晨瑶夫人。”
“你会有办法的,哀家给你三日,若你能办到,哀家会作主,把你从齐王那里要来。玄泠国正在为六皇子向我后青国求亲,若你愿意,哀家能作主封你为公主,让你风光大嫁,去玄泠国重新生活。”
太后折了朵芍药花,攒在苏语的发间,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赞叹道:“苏语的美,当配这牡丹,六皇子一定爱慕有加。”
不是君澜之,更不是云秦,太后又想把她当棋子送去和亲,还要让她感恩戴德,苏语恨极了这老妖婆,恨不能把这花塞进她的嘴里,堵死她。
可她只是微微地笑着,不露声色地轻抚着头上的花儿,状似欢喜。
“太后娘娘。”桂芸嬷嬷快步过来,俯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太后便脸色大变。
“居然有这等事?”
“是的,您看。”桂芸嬷嬷从袖中取出书来,递给太后。
苏语眼尖,一眼认出这就是她和许娘子写的那本《夜色志》。
“京中贵妇人手一本,宫中已经发现了三十多本,还有手抄的不计其中。”
“这等污秽东西!传哀家懿旨,凡看书者,一律杖毙。”太后脸色一垮,厉声喝斥。
苏语拧眉,不过一本书而已,你芙叶太后就没看过宫画儿?正暗生怒意时,只听有把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后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本王府里的奴才不听话吗?”
几人扭头,只见几人站在花后,君澜之一身明黄,君墨言一身深紫,云秦也在后面伺侯着,君澜之对他很是重用,另有几位重臣随侍左右。
“怎么没人通报?哀家和苏语说说话而已。”太后把书交还桂芸嬷嬷,一脸笑意,迎上前去。
“本是随意走走,不想打扰。”君澜之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苏语。
“这是什么?”君墨言盯住桂芸嬷嬷的手。
桂芸嬷嬷极怕他,赶紧把书交了过来,“王爷请过目。”
“念。”君墨言却伸手挡开,冷冷地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