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桂芸嬷嬷老脸一红,拿眼角看太后,她怎么念得出口?
太后不知其中原委,只轻声道:“念给王爷听。”
桂芸嬷嬷哪敢念?扑嗵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连称有罪。
“苏语,你念。”太后拧拧眉,心中明白了什么,故意看苏语。
苏语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接了书,小声开念:“突有云飘来,遮去柔月,红绡帐内人影相叠……”
她的声音很软,这反应也没什么不对,不知其内容,自然不怕念。
“好了!你怎么不知羞?”太后刺了一眼苏语然,不悦地说:“皇上,京中居然流传这等污秽之物,应当下令把写书之人斩首,凡敢再看者,行杖刑。”
云秦站出来,一抱拳,朗声说:“太后,这书中有乾坤,写书之人以这种方式痛诉书中主角勾结朝官、贩卖假药、霸人妻女、害人性命,实乃无奈之举。写书之人文采卓绝,所配之图生动灵活、妙趣横生,实乃文画双绝,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还有这等事?”太后凤眼轻扬,愕然问。
君澜之点点头,低声道:“药商金富自已用荆条绑着手脚,在衙门口磕头认罪,说是冤死之人变鬼,不肯饶他,所以自愿伏法,所供之官有六人之多。”君澜之沉吟一下,低声说。
“哪六人?”太后心中一凛,在京中拿下六名官儿,可不是小事!
“刑部、吏部皆有人入罪,赵太宰的亲内侄也在其中。”君墨言哑哑一笑,低声道:“赵太宰为示公平,亲自主审此案去了。”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转头看着君澜之赞道:“理应如此,若还有牵连者,绝不姑息。”
“太后英明。”众臣赶紧下跪。
太后又叮嘱了几句,要众人好生伺侯君墨言,带着人慢步走开。
苏语从君澜之身边走过时,他碰了碰她的手指,小声说:“午后到这里来见朕。”
苏语不露声色地把双手拢到袖中,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后身后,出了园子。
此时的苏语,心里是极痛快的,昨儿那面具男说帮她处理好那事,原来还真办到了,让金富认罪伏法,就是她的心愿哪,原来他还是个守信的人!
她心情一好,唇角自然地扬了一丝弧度,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突有一阵风拂来,一只蝴蝶停在她的青丝上,她每走一步,蝶翅便轻轻扑动一下。
几个男人的视线完全被吸引住,一动不动地站着。
“怎么,皇上这么喜欢?”君墨言看向君澜之,哑声问。
君澜之转过头来,低声道:“皇兄,不如割爱?”
君墨言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淡淡地说:“臣,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便是割爱。”
园中气氛陡然有些压抑,几名大臣上前来,以如何退敌之事岔开话题,可是没几句又争执起来。云秦不时看园子出口处,太后等人的身影正穿过大门出去。
“桐城侯的心思只怕不在带兵打仗上,本王乏了,要回去休息,皇上为国操劳,多保重龙体。”君墨言冷冷地说了句,一挥手指,让人推着他的轮椅离开。
“狂妄自大。”一名大臣忍不住说。
云秦双拳紧握,低声道:“他有这资本,他一回来,原本齐王旧部纷纷弃印归去,重回他的麾下,他的九万精锐铁骑,所有活下来的,无一人还留在新部。”
众人皆沉默,都看向他的背影。一个瘫子、容颜尽毁之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一山不容二虎,君墨言回来,就是对君澜之极大的挑衅。他的视线越过轮椅,落在了拱门处,苏语正跪下去,听太后训斥。他脸色沉了沉,掉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此刻的苏语,正在承受着来自太后的迁怒。她凤眼凌厉地盯着苏语,冷冷地说:“苏语,你是聪明人,记着这是谁的天下,记着哀家的话,哀家能让你当王妃,也能让你去黄泉。”
“是。”苏语也不装害怕了,平静地和太后对望。
太后陡生不爽,狠狠刺她一眼,率人离开。
“太后,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这分明是针对太后而来。”桂芸嬷嬷跟在她身后,一脸恶毒地说。
此次拿下的六人,皆与太后有关联,是她敛财的好帮手!她恶狠狠地抓紧手掌,掌心里花瓣尽碎,冷冷地说:“去查到底谁写那书,给哀家把他碎尸万段。”
桂芸嬷嬷立刻俯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赵太宰说,就是书中所写的秀才娘子,还有京中大状余安。”
“杀。”太后转头,一双凤目中全是杀机。
身后,苏语取下发间的牡丹花,放到鼻下轻嗅一下,轻轻一笑,这天下是谁的,还有一番争斗,她得赶紧去多攒些私房钱跑路才是正经。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某人的怀里,她定晴一瞧,只见君墨言的丑颜就在眼前晃着。
“苏语当让本王刮目相看,当着这么多男人,还能把那等香艳情节念得生动有趣,本王忍不住,带你去亲自体验一番。”
君墨言说着,手掌掐紧她的纤腰,把她往下摁了摁,苏语只一眨眼,顿时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