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去用脚跺那黑熊,一边用力地跺,一边骂:
“你个坏黑瞎子,你个大坏蛋,你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别闹了,看见那河边的香蒲没有?”哥哥指着远处的河岸说。
“看到了,干吗?”
“快去给哥哥折蒲棒。”哥哥说。
“明白了。”妹妹向那一片香蒲跑去。
“多折点,路上可能还要用。”
“哦。”妹妹答应着。
不一会妹妹折来了蒲棒,哥哥教妹妹剥开蒲绒,在两个手掌中团开,然后哥哥拿来按在伤口上。
“麻利点。”哥哥说。
“嗯。”妹妹加快了手。
剥了六个蒲棒的蒲绒,才把伤口上的血止住。哥哥血止住了,献儿的心才平复下来,她看着哥哥的脸,想知道哥哥还疼不疼。
“看我脸干嘛,找老鼠屎?”哥哥问。
献儿就笑了。小的时候妹妹不愿意洗脸,哥哥总是哄妹妹说,夜来老鼠拉你一脸都是老鼠屎,不洗掉就长搁脸上了,等你长大了,脸就象小七娘的脸一样。小七的娘,生一个孩子长一次雀斑,等生了小七以后,脸上就长满了雀斑。有一天,小七娘见献儿生气撅着个嘴,就说,女孩儿千万别撅嘴,老撅嘴长大就成个丑丫头了。献儿回道,你才丑,你小时候不洗脸,一脸的老鼠屎。把小七娘给气疯了,她知道是昌辛说给献儿的,见昌辛一次就骂一次,整整骂了一年。
献儿微微地使自己的脸笑了一下,轻声地问哥哥:
“哥,还疼吗?”
“疼劲过去了,这会好多了。献儿,刚才很凶险你知道吗?如果哥哥那一矛没捅到黑熊的嘴里,我们俩就都完了,还好这个家伙的眼神不好。你抽它那一鞭子有什么用?伤不到大黑熊,反倒激起了它的野性,你知道吗?”哥哥数叨着妹妹。
“我看大黑熊到你跟前了,我就……”妹妹解释说。
“你就发火了,给它一鞭子。这一鞭子有用吗?你在哥哥的后面,哥哥就不能躲了,躲开熊就扑向你了,哥只能拼命。遇事一定要冷静,不能心里‘腾’地起来一把火,就什么都不顾了。”哥哥说完,妹妹点了点头。
“去扯几根蒲叶来,辫个辫绳,我把胳膊挂在脖子上。”
妹妹扯来蒲叶,辫着辫绳,边说:
“哥哥你说我从小到大什么不听你的啊?”
昌辛笑了笑,用手轻轻括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辫好了辫绳,哥哥把手臂在胸前吊好,用断了尖的矛挑上行囊扛在了肩上。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黑熊说:
“上路吧,回来的路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它。”
“哥,我们不去了吧!”妹妹挡在了哥哥的面前说。
“怎么不去了?都来到这儿了,我这点伤是皮外伤,没事,隔个两三天就好了。”哥哥说完,抬腿就走了。
“不去了!”献儿认真的说。
“为什么?”哥哥问。
“哥,你为什么把胳膊吊在脖子上?”妹妹跟上哥哥,问道。
“哦,是不是看到哥哥把胳膊吊着,就觉着哥哥这条胳膊废了啊?不是,我吊着胳膊,是怕它不小心乱动,再把伤口撕扯开。”哥哥回答说。
“哦。”妹妹好象放了一点心。
第三天过午的时候,兄妹俩来到了鲜山。
鲜山和传说中的一样,光秃秃的,什么也不长,整个山体像是用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垒积而成,从山下向山上望去,倒也是峰峦壁立,奇绝险峻。
兄妹俩来到北流的鲜水边,鲜水不大,出在鲜山。放下包裹,妹妹打来水,两人略微吃点。献儿就去拾柴禾,拾来柴禾找个平阔的地方点着火,等火大了拿来石块压成暗火,再从包里拿出鱼骨头,放在暗火里,不一会就冒出了腥臭的黄烟。
“看着风向,风朝那儿刮,蛇就从那个方向来。”哥哥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说。
“知道。”妹妹回道。
“赶蛇鞭是鞭山震蛇,不是鞭在风里。”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