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最近托人弄了一些好酒,给老哥送来!”
“放那儿吧,没什么事儿可以走了。”
杨少安瞥了一眼画作,上有山川沟壑,大江大河,也有长城内外,最重要的是里面标注了各处要道。
杨少安笑道:“老兄,你这是在画江山社稷图?”
齐恒一愣,这小子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齐恒停笔,对着站着的林牧之与齐翠梅说道。
“坐吧!”
“是!”
二人正襟危坐,林牧之死死地盯着杨少安,只因这厮居然抢了他老师的座位。
齐恒也不恼,从旁拿了个形如蒲团的坐垫盘膝而坐。
他对齐翠梅和林牧之说道:“今日邀你二人前来,是为了这幅江山社稷图,三个月后陛下寿诞,为师想呈上此图,你二人有何想法尽可畅所欲言。”
林牧之拱手道:“老师,正好我与杨少安要比一场策论,不如就以此为题,还请老师做个见证。”
齐恒看了看齐翠梅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弟子与杨少安,随即抚须轻笑。
“好啊,那就比一比!杨老弟,你说呢?”
杨少安摊了摊手:“我无所谓,但我若是赢了,翠梅姐的嫁妆你可得翻倍。”
齐恒笑道:“你这小滑头,翠梅婚事,老夫做不了主,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要是赢了,老夫这江山社稷图上倒是可以加上你的名字。”
杨少安瞥了一眼一脸鄙夷道:“你这图,看似是图,实则是想借此献策。就你这水平,我看不上!”
林牧之:“大胆!”
齐恒气笑了:“那你说说,我这图哪里不对?”
杨少安沉声道:“都不对!”
齐翠梅正想出言制止,齐恒摆了摆手。
“你继续说!”
杨少安反问道:“当今天下最缺的是什么?”
林牧之很快带入角色:“废话,当然是忠臣良将!”
杨少安轻笑一声:“非也,当今的大赵,缺的是血性。有赵一朝来,赵国百姓一直偏安一隅,总想着每年花点儿岁币可以解决周遭游牧民族的问题。”
“长城越修越高,战线越拉越长,国库越来越空虚,长此以往赵国迟早出问题。”
齐恒点了点头:“何解?”
杨少安沉声道:“很简单,放弃重文轻武的国策,转而全民练兵,赵国已经足够富有了,但却无法将自己的经济实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
林牧之大呵一声:“放肆,此国策那是太祖定下,前朝武将弄权,藩镇割据,以至于民不聊生,胡人攻入中原,十室九空。”
“文人弄权,顶多是朝野震荡,但终究有限,百姓不至于民不聊生,武人弄权,天下一片水深火热!”
杨少安脑中闪过关于前朝的记忆,这赵国的前朝为大陈,其制度形如前世中晚期的大唐,朝廷无法约束地方,以至于各地藩镇割据。
本朝充分吸取了前朝教训,一州一地的主官,布政使通常要压行军总督一头。就像周正有马伯通,二人互相掣肘。
而将军们,战时带兵,闲时并无兵权。
哪怕是战时,朝廷也会派司礼监的太监作为督军前往,将军打仗畏手畏脚。
阵地战还好,可以依托坚城守城,一旦野战,除了少数几只铁军外,几乎一碰就碎,这也是杨家军东南西北到处救火的缘故。
杨少安冷眼看向林牧之。
“你也知道,文人弄权朝野震荡,那为何不寻一个文武都不弄权的法子?”
“你觉得你们文人不祸害百姓吗?恰恰相反,你们一句话,一支笔,一个策论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在你们眼里,策论中的笔墨,策论之下百姓,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