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丘凑了过去:“哎呀,林崖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路丘啊。”
林崖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老实本分地应道:“哦,你好,路丘。”
涂纪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你不会真失忆了吧。”路丘望着他,一副很同情他,觉得很可怜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林崖的胸口,“哎,没事儿,就算失忆了,有兄弟在,兄弟我有事要找你……”路丘话音刚落,手还没来得及拍上林崖的胸口,就见林崖的身子飞速后退,涂纪身子一顿,追了上去,路丘笑眯眯地看着涂纪离开的背影,兀自感叹。
“唔……还是带着涂纪的好。”
后院传来马鸣的声音,还有小二骂骂咧咧的声音,路丘皱了皱眉头,起身就打算去后院看看,就看见小二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将路丘撞了一个趔趄,店小二慌忙道歉,路丘训斥道:“大清早的,慌什么慌!出什么事儿了?”
“公子,刚刚一姑娘抢了我家掌柜最喜欢的马。”
“不就一匹马吗?”路丘说着,却看到店小二哭丧着脸:“公子,重点是,那姑娘自己有马,但是她骑错了,这叫什么回事嘛……”
路丘探头出去望,见一匹枣红色的马在马厩里喷着响鼻,路丘的脑袋又缩了回来,但是很快,他忽然冲了出来,奔向那匹马。
“这是什么?!”路丘瞪着手里的东西,眼睛像是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那小二被他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这是挂在马上随手编的小玩意啊……”
“不是的,这不是谁都能编出来的!!人呢?那姑娘人呢。”
“走……走了……”
路丘骑了马,追了上去,但是,站在大街上,路丘又再次迷茫了,路这么多,他该往哪里找,她分明是瞧见了他们,却不想出来。
不过,这证明了她还好好的,真好。
路丘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得苦涩无比。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绿色、红色、黄色、蓝色的绳子编织成的,四种颜色的绳子中间一上一下地包围着两颗珠子,宁乔曾经说过,有一个游牧民族,有的人很擅长编织这种东西,他们把这个挂在腰间,挂在马上,或者其他的一些地方,有保平安的意思,他们跑起来像是自由的风,这个挂起来一甩一甩的应该会很漂亮,他记得她当时脸上淡淡的憧憬,像是亲眼见到,后来她在编着玩的时候,他还抢了一个。
那一个,挂在他的腰间,快要被他玩得磨了边,她还说了,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东西,但是他却视为珍宝。
那个游牧民族,路丘并没有听过,后来他好奇之下去查了那个民族的资料,却发现早早就因为战争而灭绝了,留下来的,少之又少。这个东西,除了不是宁乔的,那会是谁的?
路丘骑着马站在路中间站了很久,久到涂纪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冲着他吹了个口哨。
“哎,想什么呢?”
路丘收回神来,他笑:“你们跑得太快了,我又不会武功,骑着马出来追你们却又不知道往哪里追。”
“是吗?”涂纪耸了耸肩,往客栈里走,打算将之前还未喝完的酒喝完。
“林崖呢?”路丘问。
涂纪的身子顿了顿:“跑了。”
路丘这才如梦初醒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涂纪:“你说他跑了?”
涂纪看了他一眼,自己转了个身,并不搭理他,但是路丘显然也是心里有事,也就罢了。
涂纪仰着头,倾斜着酒壶,看着这晶莹的液体从酒壶里流淌进自己的嘴里,他已经失去了味蕾,所以就算再辛辣的酒,他喝下去也是一样的,他闭着眼睛,想着林崖之前的话。
“我在城东的废弃的客栈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那个女人,是叫殷素素吧。”
殷素素的死,很蹊跷,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知道,只是现在,似乎有什么地方他遗漏了。
他,怎么会知道殷素素的死?那会不会跟宁乔有关?
两人心里各自有心事,也都扑了个空,大家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谋打算,于是各自回了屋。
宁乔老远就看见林崖的影子。林崖靠在路边的一棵树旁,闭目养神,宁乔骑着马儿过去,在林崖的身旁利落地跳了下来,她扬起笑:“我第一次自己骑马呢。”
林崖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被宁乔的笑容给晃花了眼睛,愣了愣神,宁乔见他似乎并没有理自己,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继续说着话,“林崖你功夫真好,待在皇宫里,不会觉得屈才了吗?”宁乔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地说道:“你自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啦,但是没关系,你听着就好,我要是你,我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天高海阔任鸟飞啊,干吗还待在皇宫那死气沉沉的破地方。”
林崖缓缓笑起来。
宁乔是第一次看见林崖笑,平日里的他都是很沉默的,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下一站,去哪里。”林崖收了笑,但是却还是遮不住那浅浅笑意,他看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唔,下一站,金城吧,这样,离边关又近了一步。”
林崖点头,上了马,她笑着,给林崖挪了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