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的帮助,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在平的解释中,他们这一行人是因为家中的长辈,要求他们必须体验农人耕种的辛劳,但因为家中的田地不在咸阳,便来了这里。
站在田边,嗅着稷谷成熟的清香,秦安的思绪乱飞。
自已好像很久没有下过田了。
一开始是因为上学,后来有了机械,不怎么用的到他了,再后来参了军,又去了倭岛。
弯下腰后,秦安左手揽住一把稷谷,右手的铁镰轻轻挥动。
几千年了,在机械化出现之前,对于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华夏子民来说,这个动作从未变过。
站在秦安身边的扶苏,看到秦安的动作,也一点一点的比划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田间亲涉农事。
“慢慢的,不可不用力,也不能太用力。”
“不用力割不下稷谷,太用力则容易伤到自已。”
看着比葫芦画瓢的扶苏,秦安轻声告诫道。
两刻钟后,秦安直起身,揉了揉腰,回头看看自已才割了一小片的稷谷,苦笑一声。
对于农人来说,相比较秋收中的打谷,脱壳,晾晒等工作,割谷无疑是最累人的。
一天下来,腰都快断了。
但不赶紧收又不行,稷谷成熟后,一旦晾晒的时间太长,容易脱子。
再者,后面还有几十亩地等着呢,除了闷头干,别无他法。
“阿兄,喝水。”
一个穿着一身明显宽大不少的衣裳,前发齐眉、后发扎辫的小女孩,双手托着略有几分破旧、盛满水的陶碗,走到扶苏身边,睁大一双黑漆漆的,宛如两颗黑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睛,脆声喊道。
扶苏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着脸上满是好奇与怯意的小女孩,笑容满面,“给我的。”
小女孩点点头,把手中托着的陶碗递到扶苏面前。
“月,你在做什么?”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一个粗布陋服,被生活打磨的已经失去了姿彩的妇人连忙跑了过来。
“这位贵人,月她不懂事,惊扰了贵人。”
妇人跑到扶苏跟前,神情不安的搓着手。
这些贵人,哪能用自家那破旧的陶碗喝水。
人家自已早就准备好了。
“无妨。”
扶苏温和一笑。
说完,扶苏半蹲下身子,平视着月,接过她递来的陶碗,问道:“你叫月?”
看着扶苏接过自已递过去的陶碗,月开心的‘嗯’了一声。
将水一饮而尽之后,扶苏将陶碗递给月,夸道。
“很甜。”
面对扶苏的夸奖,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侧过身,小跑两步躲在妇人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让他们都停下吧,歇一歇。”
站起身后,扶苏对着身边的郎卫吩咐道。
虽然只割了两刻钟,但扶苏已经明显感觉自已的腰有些酸疼。
诚然秦师是为了让他们体验一下农人的辛苦,但无论是他,还是其他弟弟以及一众郎卫,都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做过这种事情。
干上两刻钟已经是极限,该歇歇了。
听到扶苏的吩咐,李梁心中长吁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低着头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