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三点鼓响,已是夜禁,顺天府内百姓商贩全都闭门不出,可各家屋顶上却飞过几道黑影,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的夜晚。
此时,何三和丁铭正分析着身处的局势和案件由头,越想越觉得局势混乱、暗潮涌动。
“那你示意我买下连滟滟是为了什么?”丁铭连着喝了两杯茶水,不知是因为抽烟太多口干舌燥而喝茶止渴,还是因为自己卷入了事关朝上的案子导致的不安,所以喝茶压惊。
“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问出‘江海风波榜’和‘天地通宝’的相关事宜,二是为了演一出戏。”何三眯着双眼,想着计策。
“演戏?哦!我们唱的是哪一出?反间计?”
“《三国通俗演义》第四十五回——‘群英会蒋干中计’!”
“嘿嘿,那我现在就去请这‘女蒋干’。”说罢,丁铭起身正准备走去厨房。
“把那黄杆儿也叫来。”
丁铭一听,眉头皱了一下便舒展开来,心喜答道,“得咧!”
几个呼吸的时间,丁铭已从厨房那头领来了黄杆儿和连滟滟。
“你那酒葫芦里可还有酒?”黄杆儿脚踩横凳斜坐着,一手给自己倒杯茶,一手拿烟袋搭着膝盖,边抽边问,“夕食没吃饱,你小子左右手都会使筷子,抢不过你,要是你还有良心,就倒杯酒来我下酱牛肉。”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了刚才打包的酱牛肉丢在桌上,看着包好的油纸憋了一些,料是黄杆儿已经吃了不少。
何三笑道:“酒是有,可是不能白给你。”说着,摊开酱牛肉自己吃了两片。
黄杆儿笑着抽了口烟袋:“你想要‘天地通宝’?我说了,没有!”
“不是要你那几枚‘天地通宝’,而是我想知道,你的枪法到底是谁传给你的,还有,那枚‘天地通宝’你怎么弄来的?”何三端起茶杯走到门口将茶水倒掉,回到桌旁取下腰间酒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苔花酿”,“香啊,这酒你在其他地方可喝不到。”
黄杆儿伸长了脖子凑近闻了闻,嗅到一股清香,咽了咽口水却又不屑地说:“不就一杯酒?想知道这些事可不够。”说着又闻到满鼻子的奇特花香味,“算了算了,至少半葫芦!”
何三听完一愣,没想到这黄杆儿答应得这么干脆。
连滟滟到底是黑市坊里调教过的侍女,不等何三倒酒,自己拿了个空茶杯递了过去。
“不用美人倒酒,我自己来。”黄杆儿一手挡住递向何三的酒杯,自己拿起茶杯随意倒掉茶水,又顺势拿起何三的酒葫芦,到了个快要溢出来的满杯,他先低头滋溜嘬了一口,再端起酒杯来一口喝掉,“好酒啊好酒!这酒你哪买的?”
丁铭看黄杆儿这无赖的举动,伸手要打,“你他娘光喝酒不说事,我一掌给你打得汤汤水水全吐出来!”
“别别别。”黄杆儿侧身要躲,嘴里也不停,“我说我说。我的枪法是和故里的先生学的。”
“你他娘再乱说,我拔掉你的舌头!”丁铭手快,一掌没打到,瞬时化掌为爪,扣住了黄杆儿的斜方。
黄杆儿虽然会缩身的功夫,可被扣住此处只觉得肩膀酸软不能动弹,连忙求饶,“真的真的,当时一道学枪的有七人,七人中我枪法练得最差,但是伺候老先生最久,所以他才连枪带艺都传给了我。”
“你哪里人氏?”何三品着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