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余姚大尖山下人!”黄杆儿被扣得生疼,也不敢说谎,“家父黄姓泥瓦匠,因帮老先生修缮私塾未收分文,所以我才能入学堂学习!”
“浙江余姚?”何三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倒是与何将军同乡。行,我便信你。”
“我料你也不敢说假话!”丁铭松开了黄杆儿,却仍不解气,“要是让我知道你诓骗我俩,定要你试一下我的拷问手段!”
黄杆儿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嘴了不清不楚地同家乡话嘟囔了一句,然后催促何三赶快倒酒。
“那滟滟你是哪里人啊?”丁铭横肉笑脸,转头问道。
连滟滟好似料到会有这么一问,脸上仍挂着勾人的笑容,“奴家祖籍青州,因从小随父奔走,已记不清具体是哪乡的人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入的黑市坊?”何三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奴家十岁被卖入黑市坊。”连滟滟淡淡说道,好像被卖入黑市坊不是一件能引发她恨心的事。
“十岁?那岂不是在黑市坊里待了十年?!”丁铭叹了口气,他一向对女人提不起多大的狠心,特别是像连滟滟这般漂亮的女人。“不过这会你跟了丁爷我,不会再受苦受气了。”
“十年都没有人买你走?!”黄杆儿此时插了句嘴,却被丁铭狠狠瞪了一眼。
连滟滟也不生气,媚笑始终:“来黑市的大多眼高,奴家只是前堂的侍女,还未被相中过,何况,黑市坊内的俏丽女眷众多,更有大食国、佛郎机等地的异国美人,坊间客商大多喜携异国佳丽。”
“还有异国的?!”此时轮到丁铭惊讶了,他的目光中透出某种渴望。
何三无奈摇头,又问:“那你在黑市坊内待的时间如此之久,想必对‘江海风波榜’和‘天地通宝’了若指掌吧?”
连滟滟的笑意更浓了,“那是当然,就是不知道何小哥想知道哪些?”
“我全要!”
连滟滟笑容一展,便将“江海风波榜”的相关事宜娓娓叙出,“‘江海风波榜’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是千岁爷节制黑市坊后才改的。以前榜上只接红事,也就是要见血光的事,后来千岁爷说和气生财,只有杀掠伤了财气,便在榜下又添三个榜名,分别是‘湖’、‘渊’、‘海’。其中‘湖’字榜是不见红的生意,例如家主和小哥‘风里盘’的这档子生意,这在‘湖’字榜里算是‘风扶湖面’;‘渊’字榜则是杀掠抢夺的生意。”
“还有这些讲究,我咋没听过?!”黄杆儿觉得新奇。
“黄小哥,你混迹黑市坊周围,又识得进入黑市的道路,再加上怀揣‘天地通宝’且知晓部分黑市坊内规矩,但是不知道‘江海风波榜’的细致分类?”连滟滟笑眼看着黄杆儿,“莫不是知晓的都是别人告诉的,‘天地通宝’也是他人所送?”
黄杆儿讪笑一下,低头喝酒并未回答。
“那‘海’字榜下有是什么生意?”何三将黄杆儿的反应暗记于心后不做理会,接着问连滟滟。
“‘海’字榜下的生意能颠覆超纲,动荡江山。”这句话从连滟滟口中说出,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朝上之人会换做谁,山河破碎颠倒与否皆与她无关。
“啊?!”其他三人咋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