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伤感多久,先前就知道丽妃请了民间有名的剧组表演,这会已经上台。他没一会就看得入迷,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手上一个接一个拈花生圆球酥配戏。
林沂与云侧妃喝了两杯酒,坐正时余光扫到专注的人,小嘴没停歇,碟子里的花生圆球酥都快光盘。当最后一颗圆球酥被取走,他趁机将自己桌上的那碟放过去,谢离的手紧接着垂下,抓起送进嘴,一气呵成,完全没发现已经换了一盘新的。
馋猫。
林沂复端起酒,唇角轻轻勾起,眼里闪着几丝笑意。放下酒杯,他侧身让人再送些下戏的零嘴和降火润喉的茶水过来。
回程的马车有云侧妃同行,谢离不好开口,索性一直沉默。
这种节日,太子理所应当和太子妃一起,云侧妃相当识趣地主动告退,谁知却被林沂叫住,说要去她那。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俱是一愣,云侧妃自是惊喜,谢离则是扁了嘴,默默调头黯然回自己的住所。
院子里有一架秋千,是行宫回来后多出来的,说是太子专门派人修建以供太子妃玩乐。
高空的月亮如一轮银玉盘,将庭院照得亮堂堂。
谢离抓着秋千用力摇晃,秋千兀自荡起来,洒下的影子成双摇摆。
既然早有打算,又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
谢离垂着眼睫,掩住里面难言的情绪。他忽地止住秋千,坐上去不等花颜就自己荡起,边抬头仰望月亮,同样的众星拱月,却比那时圆,又比那时窄。
“不同的地方看见的月亮分明是不同的,野外辽阔,庭院方寸,怎么会没有区别?”谢离哼笑道。
“太子妃。。。”花颜一脸复杂地说,还是第一次看见谢离这么嘲弄且神伤的表情。
谢离将目光移到花颜身上,触到她眼里的心疼,蓦然一怔,“怎么呢?”
“你说呢?”花颜幽怨道。
谢离扯了扯嘴角,停下秋千欻地一下站起来,摸摸她的头笑说:“想娘了吗?明天我们回去看她,现在回去睡觉啦。”
然后他掰过花颜的身体,推着朝房间走去,“明天别睡迟啦。”
花颜被迫进了房间,把住门定定看着眼前的人,“离离,如果你真的是女子,你会喜欢太子吗?”
谢离默了一瞬:“太子是个好归宿,可人生没有如果。想这些干什么,不如想想以后去哪定居。”
次日回谢府看望完母亲,谢离顺便到隔壁的程家与程婉仪一聚。
程婉仪拉着他说了很长的话,诉说自己被押着相亲的痛苦,说起相熟的几个好姐妹都接连出嫁,新婚燕尔不再理她了,一张小脸满是烦恼。
适龄女子嫁人乃天经地义,谢离没法多说什么,只好耐心当个倾听者。
谁知没几日,程婉仪突然慌张地找上门。
“怎么呢?”谢离带着人坐好,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程婉仪凑近小声说:“离离,你能帮帮鸢姐姐吗?”
“顾鸢?她怎么呢?”谢离疑惑,顾鸢是谏议大夫顾霄之妹,年芳二十,去年丈夫意外离世被接回顾府,顾霄疼爱此妹人尽皆知,断不会受委屈才对。
“她快不行了。”
谢离震惊:“有请太医吗?顾大人知道吗?”
程婉仪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量说:“就是那个顾霄害的,唉,要不你跟我去一趟顾府吧,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帮鸢姐姐了。”
谢离没耽误,立即动身跟着程婉仪到顾府。
顾府管家得知太子妃莅临,连忙迎接:“参加太子妃殿下。”
谢离昂首道:“本宫许久未见鸢姐姐,听闻她身体不适,特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