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扛着秦松离开的时候,秦松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萧霁送他们二人上了马车。
郭英离去之前,对着萧霁拱手告别“万望子昭往后小心谨慎。”然后看了一眼萧霁身后的温府“那位姑娘或许也只是个可怜人,若非万不得已,你便放她一条生路吧。”
郭英或许误会了什么,萧霁不知他想了些什么,可这话,却合了如今他与阿姐的情况。
萧霁看着马车远去,眉眼沉沉的压下,放阿姐一条生路?可又有谁,来放他萧霁一条生路呢?
马车走出巷子,秦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说你呆,你还真的呆,和他说那种话,他如何听得进去啊?”郭英看着秦松软骨头一般瘫软的样子,略狭长的桃花眼紧闭,这个人到底是醉了没?
“为何不说?子昭是个明白人,不该将自已的痛苦加注给他人。”郭英也有些醉了,但还算清醒。
“你一心想要做个善人,却没想过,他萧子昭可不是个善人,那姑娘,无论是何种身份,别说是个细作了,哪怕就是来暗杀子昭的,他都不会放开那姑娘。”秦松闭着眼,抬手挥了挥。
“为何?子昭心悦的不是温家姐姐吗?”郭英始终无法理解,对一个人的感情,如何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只因为长得相似吗?
那种浮于皮相的感情,不要也罢。
“因为萧子昭快要死了啊,三年前,他生出华发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了,心中郁结,他迟早会逼死自已的,所以,这个姑娘那张脸,是子昭的救命良药。”
秦松说完摆摆手“你就别再说了,他们想要子昭活着,自然不会委屈了那姑娘。”
郭英看着车窗外的冷月,不过,那姑娘和温家姐姐的确十分相似,不止是相貌,就连气质都颇为相似,刚才温知渝走在萧霁身侧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初溪源县的时候,萧霁因着那个对他顶好的阿姐,成了所有同窗羡慕的对象。
年少慕艾的时候,少年心性,难免会喜欢那般姑娘,如一弯月,浅浅的月晕都是温柔的。
但愿,萧霁有朝一日真的能走出来。
温府之内,丫鬟们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萧霁让人留下了一坛酒,开始自斟自饮。
招月看了看萧霁的样子,默不作声的带着人下去了。
大半杯的清酒洒在萧霁身上,酒香四溢,萧霁喝的不急不缓,这些年,他从未喝醉过,一个不清醒,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但是今夜,他或许可以“醉”一场。
温知渝回来之后,萧霁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不少东西,将她的屋子堆的满满当当,她也只能一点点的翻看。
大多都是她曾用过的旧物,看得出来,是被人小心存放,细心保护过得,就连衣裙被褥,都没有潮湿的味道,温知渝自已收拾,绿柳和烟柳也不好插手,只能做些搬箱子的活。
“今日就先这样吧,剩下的还是慢慢整理吧,也不知他留下这些东西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处。”温知渝看着有些零碎的东西,有些东西连她自已都忘了,却被人妥帖的收好。
“招月,人走了吗?”温知渝睡前,招月来送安神茶,“少爷已经将人送走了。”
“那阿霁呢?睡了吗?”
招月看着温知渝毫无所觉的样子,姑娘信她,可少爷那边的吩咐,她却也是无可奈何。
“还未曾睡下呢,一个人在房间喝酒。”
温知渝接过安神茶的手一顿“一个人喝酒?”招月颔首“少爷一向喜欢一个人自斟自饮,我们也不好劝,姑娘要去看看吗?”
温知渝放下茶杯“去瞧瞧。”
温知渝刚进了屋,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气,萧霁玉面染红,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的样子,不像是在品酒,倒更像是在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温知渝的掌心盖住酒杯,看着萧霁“怎么了?有烦心事啊?和阿姐说说?”
萧霁的凤眼中醉意朦胧,去看温知渝的时候,一片空茫,似是认不出眼前人是谁。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