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反复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会要苏姨的房子,你还想怎么样?”
“小烛……”
听到她这么说,苏一洋还没回呛,一旁的苏梅倒是急了,一边伸手拉她的胳膊,一边焦急的连比划带说:“房子是苏姨的心意,你不要听一洋的,一定要收下!一洋这边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苏姨,我没担心也没害怕!只是……”林小烛重重的叹了口气,一面回握苏梅的手,一面郑重又认真的说道:“从到苏家那天、跟着苏姨你那天起,我就没有觊觎过苏家的任何财。房子我不要,别的东西我更不会要的。我现在已经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了,等拍的戏多了,通告多了,不仅不用您资助我什么,反而可以反过来去照顾您了。您就别考虑我,专门考虑您自己和一洋哥吧。”
“不,小烛……工作是工作,房子是房子,这是两回事……工作是你自己的,房子则是苏姨想给你的嫁妆,跟资不资助没有关系!一半的房产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买个新房付个首付,或是给自己添置点儿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你要是拿苏姨当亲人,就别拒绝苏姨,好不好?”
“苏姨,这真的不好。我拿您当亲人,也理解您的心意,但是房子是您和叔叔的房子,是苏家的,我真的不能收!您就别再为难我了!这几年,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一个避难的地方。免我颠沛流离、免我受人欺辱。这比什么物质上的东西都要好,都要珍贵!可以说是千金都换不来的!现在,我长大了,可以独立了,可以为您分担点儿什么了,您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安心做您该做的选择,好不好?”
“小烛,你这孩子……”
“苏姨”,不等苏梅说完,林小烛就笑道:“您想说什么,我明白,都明白的……”
两个人你抓着我的手,我抓着你的手,即使没有把话说全、把话说清楚,却都已经从彼此的眼中读懂了。
然而,一旁的苏一洋显然不喜欢两人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当即冷笑出声:“你们一个两个,玩儿的可真好啊!真让人羡慕嫉妒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亲生母女,我是外人呢!”
“一洋……”
他话音刚落,就惹得苏梅皱眉。可苏一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冷嘲热讽:“难怪我在旁边再怎么苦苦哀求都没有用!有这么一个搅屎棍子在旁边搅合,灌迷魂汤,我还能拿到房子?”
“一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小烛?”
“对不起个屁!抢了我的老妈,霸占了我的房子,还他妈对不起她?老婆子你他妈是不是老糊涂了!就你这样的,还手术什么啊,治疗什么啊,赶紧下地下见阎王去得了!免得在这儿好坏不分,四六不懂!”
“你说谁四六不懂呢?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跟妈妈说话的?”
以往苏一洋混账的时候,苏梅也伤心。可是,就在两分钟之前,苏一洋那番话刚给了苏梅一种他已经学好了、已经改过自新的感觉,这会儿猛然间听见这话,她说什么都受不了了。
尤其听见他说她老糊涂了,让她见阎王的话,苏梅简直伤心欲绝,根本就不相信这是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根本就不相信这是那个小时候,会跟着她后面一步一摇,奶声奶气叫“妈妈”的孩子。
她几乎是抖着嗓子,颤声说道:“两年没见,刚才妈妈还以为你真的学好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苏一洋,你真的让我非常失望!”
“我让你失望,你还让我失望呢?我他妈都说我要结婚了,你还不打算把房子给我。你说我要是直接跟你要,你是不是就更不想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梅从他这几句话里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怀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女朋友,也根本就没要结婚?”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你都没打算把房子给我,不是吗?”
“我早就该知道……”见苏一洋一直在兜圈子,苏梅愈发确认他在说谎。一股浓重的失落和被欺骗的感觉一起袭来,令她又气又恼,紧紧的揪住身下的床单,怒道:“我早就该反应过来的,你怎么可能想要结婚?怎么可能想安定下来……我真是个傻子,竟然听信你的话!”
她越说越生气,最后伸手指着房门,直接撵人:“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给我赶紧离开这里!”
“凭什么?”也许是觉得已经被发现,就不需要隐藏了。苏一洋一脸冷嘲,故意呛声:“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老婆子,趁我说好话的时候赶紧把房子给我,否则我就不让你安生!你信不信?”
“随便你,我就是不把房子给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苏梅断然拒绝,并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急着要房子,肯定又是跟谁借钱,还不上了!一旦把房子给你,东西就彻底没了。这是你爸留下来的房子,你要是好样的,我给你也就算了。可你要是贪玩儿、乱耍,我绝不答应!就算我死、你踩在我的尸体上,我也决不答应!”
“是吗?那我就看看,当我踩在你尸体上的时候,你还有没有力气跟我拧巴、还有没有力气不答应!”
苏一洋哄骗不成,开始剑走偏锋。抬手撸了把头发,露出一脸凶相。手臂一伸,一下子朝苏梅扑过来,抬手就扯掉了她身上的管子!
还嫌不够,又抬掌在她的缝合的位置上,猛地碾压了几下!
整套动作下来,只有一眨眼的功夫。等林小烛回过神来,扑过去拦的时候,刚刚还在说话的苏梅已经晕厥过去了!
张着嘴,半阖着眼睛,却是呼出来的气多,吸进去的气儿少了!而手术口的位置上,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