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陪着涂纪长大的,凭什么只因为你的出现,之前我所有的爱就可以被推翻。”
“我……”莺娘话音未落,宁乔手迅速地往莺娘的眼前探去,莺娘条件反射地就想闪躲,一刀挥开面前的东西,有白色的东西瞬间入了莺娘的眼。
“啊……”莺娘的声音里带了些惊慌,她捂着自己的脸,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莺娘也算是杀手出生,她安静地待在原地等着自己眼前的刺痛慢慢散去。
可是,等待看得清了,眼前哪里还有人?
莺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跑到门口,看见了几个白色的脚印,她循着脚印慢慢找了过去,却在中途断了,莺娘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宁乔脚上的鞋。
莺娘找了许久都没发现宁乔的身影,她的心里正悔恨交加,一抬头看见门里传来的暗号,她的眼角冷冷地扫了眼附近的草丛,终于急急地走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等莺娘到的时候,其他另外的三大门主已经聚齐。莺娘看到三人的表情严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摇了摇头,均作不知。而四人在门口等待了许久,却连涂纪的人影儿都没看见,莺娘眼尖地看见春艳妈妈神色紧张地走了过去,赶紧拉住了。
“妈妈,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春艳妈妈看了看面前这几人,又看了看眼神里带着疑惑的莺娘,叹了口气:“门主被刺了。”
“什么!!!”莺娘是第一个惊呼起来的,若是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相信,唯独这件事她不能接受。
涂纪是什么人,涂纪是飞鹰楼楼主,是最深不可测的人,四大门主中以武功最厉害的玄武门主寂,在涂纪的手下过不了十招,莺娘第一个念头就是——涂纪被人暗算了。
这几个人几乎都是春艳妈妈看着长大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莺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直接带着莺娘进了房间。
“来的人是谁?”莺娘问。
“林崖……说是,来找你的,然后,楼主就跟他打了起来。”春艳妈妈顿了顿,然后说:“那林崖受了重伤,跑了。”
春艳妈妈推开了门,莺娘一进来,就闻到重重的酒气跟血腥味,莺娘就看到懒懒地坐在地上的涂纪。
“莺娘……”涂纪笑,笑得格外的魅惑,莺娘的脸色渐渐苍白,她眼尖地看见了涂纪身上的艳红渐渐变得暗淡。
莺娘扑了过去,鼻尖传来的味道告诉她,这是血。
“主子,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莺娘跪在地上,低着头。
涂纪拉长了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啊,那还不赶紧给我滚!!!”涂纪缓缓倒了美酒进杯,他仰起头,露出好看的脖颈,他轻轻咂了咂嘴,赞道:“春艳妈妈这里就是有这么多的好酒。”他笑眼弯弯地看着春艳妈妈,但是下一秒,手中的酒杯就砸到了跪在地上的莺娘头上。
“给我滚出去。”
莺娘的额头慢慢渗出了血,莺娘却不为所动,她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请主子爱惜自己的身体。”
涂纪站起身,拔了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他站起身,依旧赤着脚,他一步一步地朝莺娘走近。
“滚。”
那把剑就顺着莺娘的脸上划过,莺娘的脸上渗出了血,她带着吃惊和不可置信,她听到涂纪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说:“你以为你是谁?”然后转身,弯腰拿起那完好的酒瓶,干脆就着瓶子直接喝了起来。
那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渐渐与他的衣袍,他的血液融成一体,涂纪站在那里,嘴角挂着冷笑,美得触目惊心。
宁乔不知道在床底下躲了多久了,等到耳边一丝动静也无,她的身体已经冻僵,这才敢伸出脑袋往外看。
除了大风刮过窗户的声音,她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宁乔狼狈地从床下爬起来,借着外面的夜色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殷素素的尸体,无人问津,她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看了看殷素素睁着的眼,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那把斧头还有面粉,这些东西让她安心。
她不会武,不会他们那些飞来飞去地能把一把刀舞得像花一样的技能,只能靠着自己,来带给自己安全感。
她不是冒然就行动的人,引蛇出洞这一招,她之前没有试过,但是幸好,她运气还不错,还算管用,她起身,悄悄开了门,朝外面走去。
这果然如她想象中的一般,是个荒郊野岭,只是可惜,殷素素虽然聪明,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根据身体的惯性记路。
头顶是皎洁的月光,宁乔似乎听见有狼叫的声音,她加快了脚步,心里还惦念着万仟阁的涂纪。
如果她告诉他,莺娘是那个想要杀她的人,那么,他信还是不信?
宁乔的脚步渐渐顿住,冬日的晚上温度低得吓人,很快,就下起雪来,宁乔一边努力地往回走,一边在心里设想着无数的可能性。
如果涂纪不听她的,她怎么办?那如果涂纪听了她,那么,莺娘又会怎么办?
宁乔的心里有一个小人在告诉她,快点回去吧,家里还有只妖孽在乖乖等着她呢,但是另外一个小人却在说,你回去了又能怎么办,你怎么知道你在他的心里就是那最特别的一个,那万一他是真的喜欢你,可是这份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她会不会最终变成了第二个莺娘?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着冷冽的气息吹打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她心里想着事,便没注意到脚下,脚下似乎踢到了一个东西,宁乔重重地摔了出去。
“嗯哼……”一声闷哼,让宁乔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整个广阔的苍茫的天地最终只剩下她一人,还有这不变的寒冷跟凛冽的风,宁乔终于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