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荒草堆里,嘶声痛哭,等到她哭完了哭够了之后,她抹了抹眼泪,听到耳边传来不知道什么鸟类的叫声,她受惊一般地四处望了望,这才想起去看她刚刚踢到的东西。
在寒冷的夜里她需要保持体力,当眼泪滑过脸颊,冷风一吹,冰冰凉凉的一片,似乎有冰渣在划过她的脸一般,这个时候,连哭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宁乔大着胆子朝那人走过去,那人一身黑衣,宁乔走得近了,看到那人的脸,睁大了眼睛。
她转身拔腿就跑,在这个时刻遇上他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在这荒郊野岭的。
宁乔跑了不知道多久,她完全跑不动了,她喘着粗气,正在想这里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耳边就传来似乎是动物的低吼声。宁乔暗道一声糟,这个地方,不会还有狼吧。
宁乔细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因为心里的恐慌,她看什么都觉得像什么,她顿了顿,又朝回跑去。
比起那些不明生物,还是林崖来的可爱,更何况,其实那天林崖也算是救了他,虽然林崖的这个举动让她还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
“哎,你醒醒,你醒醒。”宁乔跪下来拍着林崖的脸,入手的是一片冰凉,宁乔的手上似乎沾了些液体,她在夜光下清晰地看见那抹颜色。
“林崖,你不会死了吧?”宁乔看了看他,又拍了拍他的脸,听到他传来难受的一声闷哼,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林崖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
他的头有些疼,不止是头,他的全身上下都有些疼,他微微动了一动,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布条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而自己身上的只简单地穿着一件单衣。
山洞里生着火,他有些迷茫地坐了半晌,直到山洞的入口传来动静。
宁乔本是哼着歌的,手里拿了一堆野果子,她看见林崖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僵着身子,浑身警戒地看着他。
“你醒了?”
“你是娘亲吗?”
“……”
宁乔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量笑起来比较自然一点,她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反正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过这次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要记得。我是你的恩人。”
“恩人?”
宁乔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
“山洞里。”宁乔将果子放在一旁用衣服铺成的毯子上,“山洞,或者有死人的屋子,你自己选。”
“娘亲……”宁乔瞪了过来,林崖可怜兮兮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又弱弱地改口,“恩人娘亲,我饿了……”
宁乔扔了个果子给他,自己坐得离林崖远远的,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细心打量着他。
林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然后在身上擦了擦,“咔擦”就是一口,然后冲着他邀功似的笑:“好甜。”
宁乔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恩人娘亲啊……”林崖笑她。
宁乔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看了看他被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心里暗道一声不妙,终于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唔……”林崖想了半天都没想起,然后看到宁乔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瞬间慌了手脚,“恩人娘亲,你不要急,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他保证道。
宁乔点头,她想,嗯,她不急,她一点都不急,只是,她好想去外面死一死啊!
宁乔断定林崖是神智出了点问题。
他的头偶尔会有些犯晕,他不仅犯晕,而却还会晕的厉害,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是他的恩人娘亲。
林崖应该是从山崖上滚了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只是这么烂俗的情节居然真的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因为身后多了个累赘,宁乔开始重新考量之后的发展。
是回去?还是干脆就趁着这样离开?
自由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个太诱惑的字眼,特别是在经历了那样的对待之后,这是她刻进了骨头里,舍不得,丢不下,离不开。可是,她刚刚融入的那么快乐的生活,还有那人,要她真的可以走得那么洒脱,不可能。
宁乔坐在河边发着呆,天地之大,竟然没有让她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河里的鱼自由地游来游去,她的目光放空。
耳边传来清脆的破空声,她看到河里的鱼被一条瞬间没入水中的小小树枝插中,瞬间毙命,她抬起头,看到林崖手里玩着他刚刚折下来的枝桠,欢快地跳入水中,捡起那只鱼,跟献宝似的捧在了宁乔的面前。
“恩人娘亲,你刚刚盯着它看了好久,来,给你。”
宁乔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只鱼,然后慢慢笑了起来:“好勒,今天晚上可以喝鱼汤咯……”
林崖皱着眉头看着宁乔拿着一把剑不知道怎么下手,终于,林崖忍不住弱弱地开口:“这个东西好像不是这么拿的。”说着,就从宁乔的手上夺过剑,宁乔自己都不知道林崖是怎么从她的手里拿过剑的,然后她就看着他利索地用那把剑“唰唰”就是几刀,干脆利落,一片一片地切得又薄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