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乔买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鱼缸,放在院子里,里面放上几条鱼,不是很名贵的那种鱼,而是普通的草鱼,小小的,宁乔说这种鱼会长的很快的,等它们都长大后就可以吃了。
那天王相国没有接到宁乔,但是第二天却接到了,宁乔跟着相国去了闻人泪的宫殿,华美偌大的宫殿,宁乔还来不及细细欣赏,目光就已经聚焦在那早已经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上,王相国对宁乔特别的好,只说终于把王盼来了。
宁乔吃了一惊,身子往后退了一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架子上,一个大大的花瓶砸了下来,摔得粉碎,宁乔看着这地,王相爷迅速地弯了腰。
“王有事吗?”
“这花瓶……”
“没关系,这不过只是几百年前的花瓶而已,只要人没事就好。”
几百年……前?
宁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来。
“你叫谁王?”
“前任王早早就传了命令回来,他将跟王成亲。”见宁乔还不明白,王相国明白过来,赶紧解释:“想必王也知道陀图的国情跟乾和晋元的都大不一样,那边以男为尊,而陀图则是以女为尊,就算有男人三妻四妾,那么,在家里的事情,几乎是女人在管,所以……”
宁乔摆了摆手,让他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直接叫她夫人,宁乔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王相国说,前任王很少管事,一般就将一大堆的事务扔给他们一干老臣管,他说他要去找他的夫人,我们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王找到夫人了,肯定就会安心下来。
宁乔对这这样的言论向来都嗤之以鼻,只是……她的未来的夫,曾经是整个鲜于一族的族长,也是整个陀图国的王,这样的身份,让她压力山大。
王相爷说了,既然王选择的是嫁给夫人而不是娶了夫人,那么从此以后,夫人就是整个鲜于一族的族长,以后陀图国的王了,这是他选择的宿命。
“王,您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能从宁千未手下成功逃离,甩掉那些男侍,最后能从晋元的王宫里全身而退并且成功取得他们的天珠,有这样一个王,我们相信我们陀图会越来越好的。”王相国声音颤颤,忽然跪了下来,匍匐在她的脚边。
一个高帽子一戴上,宁乔发现,她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
宁乔深深呼吸,好你个闻人泪。
几乎所有的事情一直都是闻人泪在占主导,他从来都不会去主动告诉她所有的实情,将她瞒得死死的,然后让她自己一个一个去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动的地位,晚上处理完国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回家的时候,在马车上,宁乔握拳,她回去之后,一定一定要翻身做主人,再也不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她最后知道的那个。
到了家门口,各种张灯结彩,喜庆热闹,宁乔怔怔地站在门口发着呆,被正打算出门等她回来的路丘看到,拉着她就往里走。
“这是做什么?”
“结婚啊?”
“什么?!”
“你之前不是在闻人泪的床边亲口说的吗?所以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婚礼吗?涂纪说了,你不喜欢大肆张扬的,说是请几个亲朋好友大家一起庆祝就好了,我们想了想,你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只有我们啦,所以我们就打算尽快早点让你把闻人泪先娶了进来啦。”
宁乔震怒,之前在马车上想好的农奴翻身把歌唱的美好愿景呢?!握拳,她打算化被动为主动,但是在见到闻人泪一身大红嫁衣的时候,忽然美呆了眼。
涂纪穿着一身紫衣,站在闻人泪的旁边,他将宁乔的手放在闻人泪的手上,宁乔这才渐渐收回神,涂纪噙着笑容,祝福着他们,然后退到一旁。
“闻人泪,你真好看。”
闻人泪有一双蓝色瞳眸,这在陀图国是无上的荣耀,却在晋元和乾和,是一个禁忌,闻人泪在外面,常常是斗篷加身,挡住麻烦也挡住那些恐惧的害怕的眼神,但是宁乔却真心觉得,这双眼睛,实在是美得惊人。
宁乔笑着,牵过闻人泪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的夫君。”
有欢快的唢呐声响了起来,涂纪退到一旁,这是他第二次未穿红衣,第一次,在宁乔的葬礼上,他赤身露体,第二次,却是在她的婚礼上。
路丘扯了扯涂纪的袖子,低声问道:“闻人泪说,等他结婚之后,我们就可以嫁给乔乔了,我要排第一,你不许跟我抢。”
林崖笑:“谁第一第二,要看宁乔了,我们要是再来这么一次,她可没这么好脾气的。”
涂纪眯着眼睛笑,像是在附和林崖的看法,又像是在否认这样的说法。
外几个男人斗嘴声渐渐远去,就连那欢天喜地的唢呐与欢笑都渐渐远了,她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含笑看着她的男人,她低咒了一声,一只手按住他的眼。
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知道他是误会了,她放开手,看到他蓝色的澄净的眸子,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很安静,他的浑身上下都带着安静却慑人的讯息,她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他笑:“夫人,呆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他冲着她扬唇,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像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他的眼睛,可以包容一切。
她悠悠地叹息一声,真想捂住他的眼啊。
“夫人,难道你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