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颈也烫起来……
吸收的天地灵气不老老实实留在丹田中,反而一股脑往颈骨里钻,江澜烫得难受,伸手去摸后颈,却触及一片冰凉!
猛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散发柔光的花树,似被窗风袭过的蜡烛,一瞬熄灭,陷入黑寂。
虚影一晃而过,隐约瞧见一双凌厉的凤眼。
水流声低低哗来,一尾鱼转瞬已至,从身后贴着他,冰凉的手指覆上江澜后颈,呼吸拂扫过耳侧,空灵的声低低沉沉:“你这里……好烫。”
“!!”
江澜猛地掣出陌刀,反手抬起,朝后旋去,还不及劈下,手腕便被人牢牢扣住,一把扯进水池中。
那力度大到骇人,他整条手臂瞬间失去力气,好在他反应快,趁着对方注意力都在他手腕和武器上,他曲膝一抬,猛顶对方小腹,即便被对方挡下,没击中,他也换来一个脱身的机会。
江澜爬上岸,头一次如此狼狈,连武器都弃了。
他揩了把脸上的水,紧抿双唇,定定瞪向对方。
明明探不到修为,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为何出手如此之快?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刚刚失控的灵流与威压和他有关吗?
灵池中的光碧幽幽的,不足以照亮对方模样,只能瞧见一个轮廓。
对方摸着他的陌刀,似有困惑:“我记得我门下弟子没有一个是刀修,你是哪一个?”
对方嗓音低沉喑哑,听着温和,却溢满危险气息。
江澜皱眉:“谁是你门下弟子?”
“脾气挺大,连师尊都不叫了?”那人轻笑了声,“……呵,大逆不道。”
池水漫至那人腰腹,薄薄的雪白春衫紧裹在皮肤上,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型,绣满蝴蝶的飘带顺着流苏,漂浮在水面上。
像一把闪烁寒芒的利刃,被花里胡哨的剑鞘紧紧包裹,瞧着无害,实则凶悍,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脱下伪装,出鞘伤人。
江澜:……
那是花棠城的衣服,十六就有同款,不过不是白色的,是粉色的……
江澜不喜欢男人。
尤其是穿着蝴蝶裙的男人。
特别是这个男人一碰上就压制他,还夺走了他的陌刀,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难以捉摸。
那人也注意到了,微垂眼睫,拨弄了几下水面上的蝴蝶翅膀,湿了身,惨兮兮地溺水里。
好气又好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上的?想先辱后杀?你倒是自信。”
他漫不经心地笑,不见得多生气。
江澜:“……”
江澜:“你认错人了。”
“哦?认错了?倘若你不是我徒弟,为何能入我仙府,出现在这里?”
池水泠泠,男人一步步朝江澜走来。
“不想杀我的人屈指可数,我至今还未遇见过,做我徒弟,近水楼台,杀我的机会确实要大很多。”
他握着陌刀比划了几下,因不趁手,并不满意,甚至有些嫌弃,转手丢了。
铮地一声,回音缭绕洞中。
江澜的武器已深深。插。进岩石墙隙中,没入过半。
“……!!”
几十斤重的七尺陌刀,他就轻飘飘地随手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