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涂凌那接收的太多,回馈得太少。
这么长时间,一直都理所当然。
到了该做最后清算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涂凌亏欠颇多。
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补偿。
先补偿再离婚。
虽然这对什么都没做错,还一直对她很好的涂凌来说有些残忍,但她必须这样做,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也在放涂凌自由,离开了她,如果涂凌再喜欢上别人,一个比她更懂得珍惜的人,涂凌一定会比现在更幸福。
涂凌隐隐察觉到如意跟平常不同的小心思,她顾不上生气,伸手抓住了如意的手。
“刚刚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
许如意毫不心虚地笑着点点头,“是呀,被吓坏了吧。”
她这样面不改色地对涂凌撒谎让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恶劣的人,她在心里祝愿涂凌,如果以后再喜欢上别人,一定不要是跟她同类的人。
涂凌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手背。
灼热的微湿烙印,透过手背神经传导至心头。
许如意心尖微苦,她舍不得涂凌吗?
还是连她这颗恶劣的心脏也意识到离开涂凌,她不会再遇到比涂凌更好,更愿意迁就和包容她的人了。
涂凌极少在外面对如意做出亲吻这样亲密的举动,即便只是吻手。
这次她却一连轻吻了两下,然后抬头,迎着如意的视线说:“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她说这话时,接吻时为许如意挡雨时弄湿的碎发从鬓边垂落,像一把细细的尖刀直指她眼睛,随着她说话时的身体动作轻晃。
从来都不以弱点示人的涂凌这一刻好像要碎了。
许如意抬手替涂凌拨了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有一分像涂凌的合格妻子,心底百味交杂,因为她才即将是那把可能把涂凌搅碎的刀。
她不想太过伤害涂凌。
希望是她自视过高,涂凌对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好吗?”涂凌握紧她的手,又追问了一次。
涂凌现在心里乱得很,跟如意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有从心底升起一股这么重的危机感,哪怕打如意主意的人从来都不少,她也都能应付,也相信如意不会轻易离她而去。
今天,她的心却异常不安。
也许是她自信心不够。
也许是出现了让如意很在意的东西。
“好。”如意也握住她的手,终于给她吃了定心丸。
涂凌释然地笑了。
许如意发现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涂凌的眼睛很亮,这应该也是涂凌总能给人以信任感的原因。
一个心绪不坚定的人眼神也不可能坚定,更不会亮得发光。
她喜欢涂凌这双眼睛,但就在刚刚,她看见了涂凌脆弱和担惊害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