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忽然闪现年幼时的记忆,她忽然发现小涂凌也曾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那是在同样年幼的她向年幼的涂凌提出不合理要求被小涂凌正义拒绝,嚎啕大哭时,小涂凌也跟现在一样慌乱不安。
许如意没心没肺。
她没忍住笑了。
涂凌好奇地看着她,唇角跟着她微微牵起,涂凌很喜欢看如意笑,她那张明艳到如祸水一般的脸真的很适合笑,笑声也很好听,涂凌形容不出来,就像是连日阴雨后的第一场灿阳,寂静山谷里空灵又悦耳的鸟鸣。
让人听不见车窗外的雨声,也看不见车窗外的黑暗。
在涂凌的世界,天晴了,天亮了。
年幼时,父亲忧心她和其他贪玩捣蛋的小朋友都不一样,怕她的世界太过沉闷阴郁,患上抑郁症之类的病症。
涂凌让父亲不用担心,说自己心理很健康,后来上了绘画班,父亲看了很多她的画,并没有发现什么阴暗元素才渐渐放心。
没有人知道表面沉寂的涂凌心里每天都在放烟花,她总是在角落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姑娘活得像太阳。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畏惧他人目光,好像天生适合站在人群中央。
有时稍显恶劣,但其实并不坏,没有人不喜欢她。
涂凌也是。
她想自己对如意的喜欢可以追溯到幼时,所以在众多相亲对象中被如意选中,她觉得很荣幸,像是得到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却并不加以限制,自私地据为己有。
相反,她对如意要做的一切事情都很支持,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心理疗愈还是体力舒缓。
她话少,但如意话多,总是喜欢跟她说很多话,说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又遇到谁了,谁纠缠她了,谁还不错,算个正人君子,但比起她老婆还是差远了。
涂凌总是听得很认真,听完就像是也参与了如意比她丰富多彩的生活。
如意也总能透过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所思所想,比如现在,如意问她:“老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笑?”
虽然比较浅层,或许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涂凌还是觉得很幸福。
涂凌点头,带了点笑意问:“为什么?”
许如意:“等约会完回家再告诉你。”
涂凌:“好。”
她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如意的手,倾身帮如意系好安全带,“走,去约会。”
许如意还在纳闷地想涂凌真是个沉得住气的慢性子,换了别人都会追问吧,涂凌却……
忽然又听见涂凌浮在自己身上轻松带笑的声音,她抬眼看时,涂凌已经抽身离开,而她身上的安全带已经系好了。
自从涂凌知道她不喜欢系安全带,总是忘记系安全带后,每次跟她同乘一辆车时,都会顺手帮她。
涂凌发动车子,专注开车。
许如意看着涂凌的侧脸想,她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涂凌惯出来的。
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司机刘叔眼见着小姐和夫人开车走了,发动引擎预备跟上,跟了一段发现不是回家路线,又默默转弯,不去打扰这对结婚三年,还恩爱如新婚的爱侣。
涂凌驱车带如意去了自己常去买花的那条街。
下车前,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平底鞋给如意换上,然后才下车。
精致的瑰色鱼骨晚礼服跟简单的平底小白鞋本来是很不搭的,但许如意穿得自然,人们又都先会被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吸引,只会觉得她即使穿一身破烂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