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期间驸马就曾经暗中想要你落胎,说明他心里压根也是不想要你的孩子。他毁容之后你又羞辱他多年,难免他情急之下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来。”
苻冲宁的指尖轻点桌面,“刺客一个不留,分明就是想把这事引到你身上去。驸马就算是有几个死士,但也没这么大的能量。这宫里,怕是有人在帮他。”
“父皇,您的中宫之位和太子之位空悬太久了。”苻明善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这两个位置上有人,私下里尚且还要厮杀,更别说这位置空悬,不知道有多少人动了歪心思。您要为大楚选出一个合格的太子,不让他变成太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合格与否。”
苻明善一番话飘进了苻冲宁的心里,他长叹一声,有些颓废的说道,“难道真的要立苏贵妃为后?”
“父皇立后定然不可能重新选秀女入宫,只能从宫里现有的这些嫔妃里面择选。苏贵妃曾为前太子生母,身份尊贵不容人置疑。她做了皇后,来日无论新帝是谁都要尊她为嫡母。一来她非新帝亲母,无法完全掌控新帝,二来有这么以为嫡母在那儿压着,新帝的母家也休想做大。立了苏贵妃,就此外戚干政之忧可除矣。况且您现在属意的太子人选,也急缺苏贵妃这样一个无子却又身份尊贵的养母啊。”
苻明善的话不可谓没道理,可是乾德帝总归还有些不甘心,“可朕曾经答应过柔妃,要保他们母子的!”
听了这话苻明善不由心生叹息,许是父皇真的老了心软了,他这一阵子的行为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乾德帝了。他对苻明裕就已经露出了慈父之态,对符明良更是温柔了许多。
可是苻明善已经和柔妃撕破了脸,断不可能让柔妃母子得意。她想了一想,准备再往乾德帝的心口扎一刀。
“父皇若是喜欢十八弟,到时候给他留到旨意,让明裕善待他就是了。只是柔妃。。。女儿真的很不喜欢她。”
苻明善说的直白,引得乾德帝心生好奇,“柔妃进宫的时候你都已经成婚出宫了,你们接触也不多,你怎么会对她有恶感?”
“许是觉得她模范我母妃模仿的太过了吧,就连苏嬷嬷都说若不是柔妃有些小习惯和我母妃不一样,连她都要怀疑柔妃就是我母妃转世了。我原想这是个好事,但是那日苏贵妃设宴,我和柔妃狭路相逢,她看着我的两个孩子目露厌恶之色,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母妃若是还活着,又怎会对自己的外孙外孙女有厌恶之情呢!”
苻明善的话让苻冲宁也有些心生疑惑,仔细想了一番好像还有那么一丝的道理,“你的意思是,柔妃只是在模仿你母妃?”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苻冲宁只会觉得是那人嫉恨柔妃,可这话在苻明善口中说出来,他就觉得莫名的有些道理。
“我不信什么转世之说,父皇难道信吗?”苻明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心情算不上太好,“不过她是不是母妃的转世也不重要,女儿只是很担心,如果明裕他们碰上的刺客真的和驸马有关,我的孩子是否会因此失掉性命。”
“绝对不会!”苻冲宁下意识的否决了这件事,“这件事绝不会跟你有关系!”
大军回到上京城的那日,沈清梧和苻明裕连府邸都没来得及回去,将北海国的王族安顿好了之后就直接进宫面见苻冲宁。
看着苻明裕呈上来的,从刺客皮肤上割下来的皮肤,苻冲宁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因为他能清楚的看出来,呈上来的刺客皮肤上,清清楚楚的昭示着刺客的身份。
北海国死士,绝不掺假的北海国死士。而且还是君王在位无条件效忠君王,君王若是有难就无条件效忠于世子的死士。
这一下子,驸马都尉的嫌疑是坐实了。苻冲宁用力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对苻明裕道,“这些还有谁知道?”
“除了儿臣和沈都督,绝无第三人知道。只是那批刺客中,有几个人身上并无这个痕迹。看样貌也不像是北海人,却像是我大楚子民。”
回应苻明裕的,是素来伟岸的苻冲宁,轰然倒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