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转过头来正色道:“右相并未言及日期,但平不敢自傲,只怕明日就要上路了。”
张仲点点头,“理当如此,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当朝右相相邀,这可不是谁都有的际遇。”
只不过,陈平愧疚的看了妻一眼,“只怕要委屈良人了。”
妻子怀胎八月,他此去咸阳,还不知结果如何,只怕要错过良人腹中孩儿的产期。
可是,陈平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竹简,没有丝毫的犹豫。
咸阳,他必须去。
前年,他在社祭之时,被推举为社宰,主持祭社神,在分割祭肉时公允周全,被乡邻称赞,“陈孺子之为宰。”
但陈平知道,他的才干,岂是这一里社祭之肉能装的下的。
他的志向也从来不是社宰,家宰,邑宰。
而是一国之宰。
张仲哈哈大笑一声,“吾婿莫要担心,吾这就回去,领几名仆役,婢女,和吃食过来。”
“婿只管收拾行囊,准备妥当便是。”
……
河东郡,河内郡,上党郡,三川郡、颍川郡郡守最近脑壳有点疼。
因为他们共同收到了一份当今右相的手书。
手书上的内容很简单。
找到前魏国的宗室之女魏媪和她7岁的女儿薄氏,将他们安全送至咸阳。
没有地址。
前魏国宗室之女魏媪和她7岁的女儿薄氏,这就是全部的线索。
脑壳疼归脑壳疼,可这件事他们一刻也不能耽误。
当朝右相兼太子师第一次私下交给他们去办的事情,如果办砸了,后果可想而知。
几位郡守只能唤来长吏,一级一级的把寻人的事情传达下去。
虽然有些麻烦,可只要人在自已的辖区,有户籍验传在,多花点时间,人总是能找到的。
相比较只是脑壳有些疼的河东郡,河内郡,上党郡,三川郡、颍川郡郡守,会稽郡郡守殷通在看完秦安写给他的手书之后,如遭雷击,浑身汗如雨下。
手中的竹简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竹简,殷通的脸色极为难看,几次想把它拿在手中,却都在关键时刻把手缩了回去,仿佛这份竹简上涂抹了致命的毒药一般。
少顷之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殷通目光一凝,将竹简拾了起来,持在手中。
只见竹简上面写着,“常闻郡守与楚人项梁素有往来,不知其中真假;本相对项氏族人一向敬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所以想请郡守代本相送点小礼物于项梁。”
看着竹简上的话语,殷通脸色阴晴不定,只看竹简上的内容,他无法判断这位右相话语中的真假。
他与项梁往来,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怎么就传到这位右相的耳朵里面了。
既然右相知道了,那陛下呢。
殷通打了一个寒颤,他不敢往下想。
如果真是送礼,这位右相为何不自已送,他既然知道自已和项梁有所往来,他必然也应该知晓项梁的居所。
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殷通把目光望向一旁的一个包裹。
这位右相是敌是友,就看这个包裹中藏着什么了。
伸出颤抖的手,殷通将包裹层层解开,里面放着的赫然是——火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