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借着树的遮掩一直悄无声息地缀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他也实在是打心眼里的无语至极。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叫庞杜的头目可能根本就是他家主子的内应,这一番作为的目的就是为了领着他们找到叛军的驻扎地。
而且,就叛军头领的这个智商来看,他家主子着实不需要亲自来一趟。
西乾清开始与庞杜搭话:“庞统领,银州地界是你带军打下的?”
白尘听到这个问话,没忍住咧了咧嘴。果然,他家主子也在质疑这个统领的智商。
庞杜自得地扬了扬下巴,胡须都跟着抖上了一抖:“那是自然,你庞爷爷我用兵如神,不过是区区银州罢了。守城将领稀松平常,手下的人也都是群虾兵蟹将,没一个能打的,你秦王封地的属臣们也不怎么样啊。”
西乾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反驳了他的后半句:“庞统领说错了,这块地方是岳王苍南的属地,我这次只是代他前来平叛而已。”
庞杜愣了一下:“呃?这是苍南的地界?”
西乾清跟在庞杜的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庞杜的语气中,西乾清察觉了一丝的异样,他问道:“庞统领和岳王很熟?”
庞杜立刻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朝廷的什么岳王。”
西乾清提取到了他话中的重点,并重复道:“你们朝廷……”
庞杜的脸色明显慌乱了一瞬,他稳住心神没有回头,强行镇定道:“怎么了?你们是朝廷,我们是叛军,我这话还有什么问题吗?”
西乾清摇了摇头,回答他:“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本王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庞杜的脸黑了黑,决定不跟西乾清搭话了。再多说几句,可能底裤都要掉光了。
西乾清见庞杜没有说话的心思,也就不再开口撩拨他了,一路安静地跟着庞杜走到了一座山脚下。
庞杜忽然转身,将手中的弩箭递给了身边的人。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了一段袖子上的布条,对西乾清道:“驻军重地不宜外泄,还望秦王体谅一二。”
西乾清平静着看着那道布条,了然道:“自然。”
庞杜向他走近,将布条严严实实地蒙在了西乾清的眼上,他道:“秦王,得罪了。”说完,就一只手钳制住西乾清的半边胳膊,架着他往更深的山林中走去了。
白尘还想继续跟着进去,却看到了西乾清给他打的手势,手势的意思是让他先行撤退。于是白尘原地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服从命令,先下山报信去了。
蒙着眼的西乾清被庞杜带着走了很久,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等到庞杜给西乾清摘下蒙眼的布条时,他已经被带到了一间堆放木头的柴房里,愣是没给西乾清半点探知这个寨子里情况的机会。
庞杜没有解开西乾清手腕上的绳子,他看着西乾清道:“就委屈秦王先在这待个一阵了。”
西乾清歪头观察了下这间柴房,看着孤身一人站在他对面的庞杜,开口问道:“庞统领是不打算立刻处决本王?”
“立刻处决?”庞杜哼笑了一声:“你想的也太美了吧,怎么不得研究下你的价值?看看能不能拿你身体的某些部位跟你们朝廷换点什么好东西。”
西乾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拿他没办法了:“庞统领,你不是知道本王很危险吗?”
庞杜愣了一下,没理解西乾清的话是怎么跳到这里来的。
西乾清挑了挑唇,忽然欺近庞杜,明明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松开了。他鬼魅般地单手捏住了庞杜的脖颈,看着他的四肢疯狂甩动想要挣脱,毅然不动地笑道:“看来是忘了啊。”
西乾清看着庞杜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他抠着自己手的力道也越来越轻。西乾清“啧”了一声,开口道:“忘了问问统领大人,刚刚带本王进山营走的那个阵法,是夕雾阵吗?如果是的话,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庞杜面上狰狞,他搅着舌头,在昏迷之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口这几个字:“你……怎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