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用安室先生教的办法找到了指纹,”他特意咬重音在“教”上,身体每个小动作都在拼命表达自己是一般路过清清白白好小学生的事实——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为什么指纹的方向很奇怪呢?”
他噔噔噔挥舞着小短腿跑过去,比划了一下:“很奇怪耶,这个酒瓶上唯一的指纹……或者说掌纹,四个指头都是朝下的,只有一个是朝上的,为什么呢……难道说,有人的手会是倒着长的吗?”
修行玲菜使劲地闭上眼:“小弟弟,”她慢慢地解释,“这是很正常的。现在,我请你来模拟一下: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要拿酒瓶砸人——请问你会正握还是反握?你正握酒瓶是准备碰杯碰死对面吗?”
“……啊,原来是这样啊……”江户川柯南挠着头尴尬地笑笑后退,退着退着退到中岛利晃所在的房门口,发现这二傻子对着自己憨笑,还特别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说没事的,作为小学生你已经很聪明了。谢谢你,你看起来很善良,好了快把你的安慰端下去吧。我搁着给人递话头呢别叫唤。
他挂着半月眼生无可恋地被中岛利晃抱着当公仔揉,一边挨揉一边朝着安室透那边探头探脑。你这再不顺着说,就有点太不礼貌了。
好在安室透应该也是知道的,就算是要钓鱼,也不能硬抓着鱼钩往鱼嘴里塞。他冲着江户川柯南笑:没有别的要说的了?还是您说吧。江户川柯南拼命摇头。
好吧。鱼不肯咬钩,于是安室透转过去直视着修行玲菜:“你说得对,这掌纹的确是合理的。但是,恰恰是它的合理,让一切都变得不合理了!”
“你什么意思?”
修行玲菜紧紧盯着他,但还算沉得住气。
“刚刚柯南君说的是……唯一的掌纹。”安室透重复了一遍,“在这种时候,我想请问一句,有人闻到酒的味道了吗?”
一语双关啊。江户川柯南听的心念一动,想说其实我好像闻到了。安室先生,我好像就是在您身上闻到了哦?
“不,没有。”久保孝秋本本分分说自己没闻到,中岛利晃也点点头附和。
“没有……那么,请问酒去哪里了呢?”
“当然是被被害人喝掉了啊……安室先生,我认为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修行玲菜有些不耐烦,似乎是没想到绊住自己的就是这么个弱智问题,“凶手是从旁边随手抓起的酒瓶,当然是在死者家中随手拿的。请容我直言,如果您的水准就到这里的话,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结束您无意义的问询。”
“既然是被死者先前就喝掉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安室透不疾不徐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请问死者自己的掌纹去哪了?”
修行玲菜显然被震了一下,但她相当快地调整了状态,甚至有余力反驳:“也许那就是死者自己的……谁知道凶手是不是戴了手套呢?也许他就是戴了手套,没有留下痕迹,所以酒瓶上只有死者的……”
“但是大姐姐说,人只有在砸别人的时候才会反手握瓶呢。”江户川柯南十分配合地送上了一记辅助,“难道死者喜欢反手喝酒吗?不如说,这样真的可能喝到酒吗?”
修行玲菜狠狠地斜了他一眼:“如果我把酒瓶放在地上,试图捡起来却不想弯腰的话,当然也会反手握瓶,这并不冲突。”
“但是这酒终究是被人喝下去了。”安室透接上推理,“所以按理来说,一定会有一个掌纹,是正手的。没有的话,会是什么原因呢?柯南君?”
再一次惨遭cue的江户川柯南已经有点习惯了,也不推三阻四——推理的思路已经形成,现在打断是一个非常冒昧的行为。他佯装乖巧:“那一定是被擦掉了吧。”
“是的。它被擦掉了。”
“或许是凶手把这些痕迹一股脑擦去了。”
“那这反手握瓶的痕迹压根就不该存在。”